第(1/3)页 “你他妈骂谁?明明是这小丫头自己不长眼,挡了咱们老爷的路!” 车夫攥着马鞭回骂,脖子梗得像块硬邦邦的木头。 车帘却忽然被一只胖手掀开,露出张油光锃亮的脸。 正是刚从盐仓回来的张万利。 他穿着件织金马褂,领口绣着团暗纹福字,手里把玩着串鸽蛋大的翡翠珠。 珠子相撞的脆响混着他的喘气声,格外刺耳。 看见抹着眼泪的玲珑,张万利眼里的油腻几乎要溢出来。 他故意板起脸呵斥车夫:“阿三,不得对姑娘无礼!” 说罢他慢悠悠挪下车。 每走一步,马褂下的肥肉都跟着晃,像刚捞上岸的肥鱼。 “这位姑娘没事吧?都怪我赶时间去祥福园,让车夫毛躁了。” 玲珑的眼泪还挂在腮边,想起昨晚浅醉说的那些,当即别过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不接话。 浅醉立刻将玲珑往身后护,水绿色的裙摆往前拢了拢,将人完全挡住。 “驾车差点撞人,一句毛躁就完了?这南岸的规矩,是让你们这般横行的?” 张万利脸上的笑僵了僵,目光在浅醉精致的眉眼间转了圈。 随后又扫过她身后一群妆容鲜亮的姑娘,最后落在胭脂铺门口的时念身上。 他的眼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这位……莫不是盛京怡红院的时老板?” 时念没往前走,只是倚着胭脂铺的红木门框。 旗袍的开叉垂在石阶上,沾了点晨露。 她语气平淡:“张老爷好兴致,一大早从盐仓往戏园跑。” “谈不上兴致。” 张万利搓着胖手,笑得像尊假弥勒佛。 “刚去盐仓查了囤货,想着顺路去祥福园瞧瞧。” “哦对了,听说时老板前几日也去了祥福园,难不成也对戏园生意感兴趣?” 这话像根细针,悄无声息刺破了马车闹剧带来的紧张。 阿福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泛白。 念一和十二也往前凑了凑,宽厚的肩膀挡在姑娘们身前。 时念却没动怒,只是弯腰捡起香巧掉在地上的粉扑。 粉扑上沾了点灰,她用指尖轻轻掸了掸,递还给香巧时,声音放得极软: “别怕,没事了。” 转身面对张万利时,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张老爷的盐仓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忙,祥福园那边也等着您,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张万利的胖脸彻底僵了。 他原想借着马车撞人的事拿捏几句,最好能逼得时念动怒。 哪怕只是提高声调,他都能转头去知府衙门告状。 可时念偏偏不接招,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看他就像在看一团无关紧要的柳絮。 “那、那倒是。” 张万利干笑两声,也不再自讨没趣。 “改日有空,再请时老板去盐仓坐坐,尝尝我们南岸新晒的海盐……” 马车轱辘轱辘驶远,十二还攥着木剑骂: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