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阿福往地上啐了口,语气里满是鄙夷。 “我跟那大婶打听清楚了,现在想入城,一个人得交二十个铜板!” “少一个子儿都不让过,连怀里的娃都得算半个!” “二十个铜板?” 时念的眉峰狠狠蹙起。 二十个铜板对寻常庄户人家而言,这绝非小数目。 寻常农户起早贪黑干一天活,也就挣十几个铜板; 一家三口入城,就要六十文,足够买好几斤糙米,够一家人吃小半个月。 敢定这样的价,哪里是“防匪”,分明是借着百姓的恐慌敛财! “这青州的官员是疯了不成?” 浅醉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青州离盛京才六百里,快马加鞭两日就能到,他就不怕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掉了乌纱帽?” 时念没接话,只是重新掀起车帘,目光盯着城门口。 夕阳的最后一缕金辉落在那块泛黄的告示牌上。 风一吹,纸张边角微微卷起,上面的字迹被吹得有些模糊。 守城的士兵腰间的刀鞘在余晖里闪着冷光。 有个老汉试图往前挤,嘴里还念叨着“求各位官爷通融”,立刻被两个士兵推搡着往后退,动作粗鲁得像在驱赶牲口。 而人群后方,几个穿绸缎的商人正被士兵恭敬地引着入城。 他们手里提着锦盒,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一看就没少给“孝敬”,连查都没被查一下。 “不是疯了。” 时念缓缓放下车帘,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每个字都带着寒意:“是有恃无恐。” 付兴博在盛京的势力盘根错节,太子就是他的底气。 付明远作为他的亲侄子,敢在青州如此明目张胆地搜刮民脂民膏,背后定然有付兴博撑着。 至于那青州知府…… 恐怕早就默许了这事,甚至可能这青州知府也是太子一党。 说不定,这青州城门的“二十文”,就是用来填补盐仓亏空。 用百姓的活命钱,填权贵的窟窿。 “哎,到头来苦的还是老百姓。” 晚晴望着窗外越来越浓的暮色,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再耗下去,怕是真要出人命。” 土匪屠村是真,百姓恐慌是真,可这些苦难,到头来都成了某些人牟利的工具。 就像南岸的盐价,明明是张万利囤积居奇,却被说成“海灾所致”; 如今青州的城门,明明是官吏敛财,却被冠上“防匪”的名头。 自古皆是如此,百姓的苦难,从来都是权贵垫脚的砖石。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