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香巧蹲在戏台边,用石子在青石板上画圈,嘴里不停骂着“不要脸”。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棂,在怡红院后院的堂屋洒下片暖橙,把桌椅都染得柔和。 时念刚端起吴婶递来的银耳羹,瓷勺还没碰到唇边,就见阿福的身影在门口晃了晃。 只是他的脚步却十分迟疑,迟迟没敢进来。 手里攥着块皱巴巴的蓝布巾,指尖都快把布巾绞出洞来。 “阿福?” 时念笑着招手,眼角的青黑还没散去,眼下的疲惫却淡了些,透着股松弛的暖意。 阿福这挪着步子进来,头埋得低低的,目光落在时念面前的银耳羹上,不敢看她的眼睛。 “念姐……” 他张了张嘴,声音比平时轻了半截,“您……您醒了?” 话一出口就觉得多余。 时念明明正端着碗,他又慌忙补充。 “吴婶说您熬了一整夜,没睡好,身子没事吧?” 时念放下瓷勺,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语气温和: “坐吧,这银耳羹熬得糯,你也尝尝。” “我没事,就是累了些,睡了几个时辰就缓过来了。” 阿福依言坐下,屁股只沾了半个凳面,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头,活像个犯了错等着挨训的学生。 他望着时念眼底的青黑。 那是连日改图纸、盯工匠熬出来的,心里的愧疚更甚。 原本在心里排练了好几遍的话,此刻堵在喉咙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怎么也说不出口。 “有事跟我说?” 时念主动开口,让阿福莫名松了些劲。 “看你这模样,魂都快飞了,说说,出了什么事儿。” 阿福抬头,眼里满是懊恼,话终于顺着喉咙的缝隙挤了出来。 “念姐,对不起……” 他攥紧了手里的蓝布巾,指节泛白。 “大满园和花月楼抄咱们的《壁上观》和《渔家女》,还把门票降了两成抢客,这两日的客人少了大半,我……” “我去茶棚打听才知道,却没本事拦住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得等您醒了操心……”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细若蚊蚋,头也埋得更低了。 往日里,怡红院虽也遇过麻烦。 可从没像这次这样,客人被直接抢走,他连个应对的法子都想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堂变冷清,最后还得让刚睡醒的时念来收拾烂摊子。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