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递上一卷用火漆封好的帛书,便转身策马,奔赴下一处。 赵岳颤抖着双手接过帛书,待看清上面传国玉玺的印记与“卫将军王景”的落款,因激动而剧烈咳嗽,苍白的脸上涌起不正常的红晕。 他死死攥着弟弟赵云的手,将诏令按在他掌心:“云弟!看到了吗?是朝廷点名招贤!这是我赵家...咳咳...等待了一辈子的机会!” 赵云扶住兄长,目光扫过诏令,却如被烫到般迅速移开,他望向墙上悬挂的旧弓,声音低沉:“大哥,董卓伏诛,乃天下所愿。然王景解民倒悬,却又独揽权柄,前门驱虎,后门进狼之事,史不绝书。弟只恐所托非人,污了赵家忠烈之名。” “迂腐!” 赵岳猛地甩开他的手,双目圆睁,喘息着喝道:“若无霹雳手段,何以匡扶乱世?” “你空有一身万人敌的武艺,难道要在这真定县城老死,眼睁睁看着天下崩坏吗?!” 赵云身躯一震,兄长的话字字如锤,敲在他的心坎上。 他看着兄长羸弱却充满期盼的眼神,又瞥见诏令上“不论出身”四字,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也罢,我便陪兄长去洛阳走一遭。” 他转身收拾行装,握住身旁的亮银枪,眼中忧虑未散。 ...... 招贤令所激起的回响,远不止于沙场。 这阵风同样拂过了山野林泉,在那群悬壶济世者的心中,激起了不亚于金戈铁马的波澜。 徐州,一处乡野医棚。 华佗刚为一名腹痈的农夫施完针,正待歇息,却见一骑快马直奔医棚而来。 马上骑士风尘仆仆,却举止有度,拱手道:“可是华佗先生?奉卫将军之命,特呈招贤令。将军有言,先生外科圣手,天下无双,洛阳立医官、建医署,正需先生这等大才订立章程,泽被苍生。” 华佗微微一怔,接过那卷帛书。 他行医半生,何曾受过朝廷如此礼遇? 当他的目光扫过“立医官、建医署,统御天下医道”等字句时,正准备收起麻沸散的手猛地停住。 一旁的夫人见状叹息:“医者,贱业也。纵有活人之术,终难登大雅之堂。” 华佗却豁然抬头,目光如炬,声若洪钟:“谬矣!王将军既知我名,又许此宏图,乃真正识货之人!医道若能入朝堂,立章程,广传天下,则黎庶免受庸医之害,瘟疫得遇扑灭之法!此乃千秋之功!这洛阳,必须去!” 说罢,他将药囊一系,对信使一拱手,径直走向北方官道。 ...... 南阳,一处堆满竹简的书斋内。 张仲景正伏案记录近日的医案,眉宇间凝结着忧思。自从去年南阳疫病流行,宗族百余口死伤近三分之二后,他便将全部心力投入了对伤寒杂病的钻研中。 此时,族弟引着一位信使入内,信使恭敬地奉上帛书:“南阳张先生,卫将军久闻先生深研医道、悲悯世人,特命在下送来招贤令。将军言,先生‘广济天下’之志,正与诏令精神相合。” 张仲景放下笔,接过诏令。当他的目光落在“广济天下”四字上时,又瞥见案头那摞记录着宗亲病亡的竹简,心中百感交集。他长叹一声:“王将军竟知我志。坐而论道,确不如起而行之。若入洛阳立医官、设医署,或能集天下医者之力,寻得克制这伤寒瘟疫之法,使我华夏百姓不再受此荼毒。” 他缓缓将药囊系于腰间,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 庐山,董奉的杏林。 信使穿梭山林,将诏令送至。董奉展读完毕,看着眼前初成的杏林,对童子笑道:“在野一人,在朝天下。这位卫将军,竟连我这山野之人的‘杏林之道’亦有所闻。且去洛阳,看看能否为他,也为天下,种下一片更大的杏林。” ...... 与这几位国手闻风而动的热切不同,在那天下文枢的颍川学宫,招贤令带来的,并非冲动,而是一场更深的思辨。 此时,颍川学宫,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展开的帛书上。 荀彧指尖缓缓划过诏令上“不论出身”四字,眉头如峦般蹙起,沉默良久,方将帛书推至郭嘉面前:“奉孝,你如何看这位卫将军?” 郭嘉并未去接,只懒散地倚着凭几,用笔杆轻敲着酒壶,嘴角噙着一丝玩味:“诛董卓如烹小鲜,收吕布如驯猛虎。如今又掷出这‘唯才是举’的惊雷......” “此人之胆魄,倒是比袁本初席上的醇酒更烈。” 他目光扫过诏令,最终在“强军构想”处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惜啊,族命难违,渤海那边,怕是只有淡酒可饮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