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阿梨蹲下去捡散落的槐花瓣,忽然发现最底下那片花瓣上写着个极小的“等”字,是用红墨水写的,年深日久,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奶奶,”阿梨轻声说,“明信片上说明远先生带走了茉莉种子,您种的茉莉,是不是……” 张奶奶点点头,泪水顺着皱纹往下淌:“当年他带走的种子没发,我就自己种了棵,每年开花时都掐一枝插瓶,就像他还在似的。”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叮铃”一声,是邮递员的自行车铃。阿梨跑出去,看见邮递员递过来个包裹:“张奶奶的国际快递,从高雄寄来的,收件人写的‘等槐花的阿月’。” 包裹上贴着张邮票,图案是棵枝繁叶茂的槐树,邮戳日期是三天前——刚好是槐花开始落的那天。 张奶奶拄着拐杖走出来,手抖得拆不开包裹绳。阿梨帮忙解开,里面掉出个小铁盒,打开一看,是满满一盒茉莉干花,还有张字条:“妈说您爱茉莉,这是我在院子里摘的,跟您种的那棵一模一样。附了包新种子,说让您再种一棵。对了,爷爷让我问您,钟楼的指针该换了,他说记得王大爷的手艺,能不能请他再修一次?” 字条末尾画着个小小的钟楼,指针朝西,像只展翅的鸟。 张奶奶看着字条上的“爷爷”两个字,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这傻小子,跟他爸一个样,画指针总爱画成鸟……” 阿梨看着天边的云,像朵展翅的鸟,正往西飞。她忽然明白,有些等待从来不是空耗时光,就像槐花年年落,却总有新的种子在土里藏着,等一个合适的春天,就冒出绿芽来。 后院的茉莉开得正盛,香气混着槐花香飘过来,甜得像当年张奶奶和明远先生站在树下时,空气里的味道。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