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彪子托着这热乎乎、软绵绵、还带着血污的小生命,整个人都僵住了,胳膊伸得直直的,一动不敢动,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哭丧着脸看向李卫东和李山河:“大…大爷爷…二叔…邢太爷…这…这咋整啊?” 这下,几个人彻底麻爪了。 母虎是祸害,好歹还能想办法处理。 可这刚落地、眼睛都没睁开的小嘎豆…它算个啥? 李卫东看着那在彪子手里微弱蠕动的粉红肉团,再看看地上母虎庞大的、已经冰冷的尸首,又看看儿子缠着厚厚布条、渗着血的手臂,最后目光落在自己那双沾满虎血和草药汁的粗糙大手上。 他长长地、极其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死寂的雪林里飘出去老远。 “造孽啊…”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和茫然,“大的打死了,小的…咋办?扔这儿喂狼?还是…揣怀里养着?” 大老邢看着那小虎崽,老眼里的恐惧慢慢被一种复杂的怜悯取代,他喃喃道:“随根儿…这也是条命啊…山神爷眼皮子底下…” 李山河忍着胳膊的剧痛,挣扎着站起身,走到彪子跟前,低头看着那脆弱的小生命。 小虎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细弱的小爪子无意识地虚空抓挠了一下,发出更响亮的“嘤嘤”声。 “先…先裹上吧,” 李山河的声音有些干涩,脱下自己还算干净、里面一层没沾多少血污的破棉袄里子,“别冻死了再说。” 彪子赶紧把那小肉团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柔软的棉布里裹好,只露出个湿漉漉的小脑袋。 “彪子!”李卫东猛地起身,一脚踹断根枯树杈,“跟我整爬犁!小兔崽子你老实待着,再动弹老子给你另条胳膊也打折!” 彪子赶紧把裹着小虎崽的棉袄塞给大老邢,抄起别在后腰的斧头就跟了上去。 林子里很快响起吭哧吭哧的砍树声和粗重的喘息。 邢老头抱着那团温热的小东西,蹲在李山河旁边直叹气:“山神爷的账…难还呐…” 李山河靠着冰凉的树干,左臂火辣辣地疼,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可嘴角却扯出点笑:“邢爷,咱这趟…值了。” 天擦黑时,一架用碗口粗松木绑成的简陋爬犁拖到了虎尸旁。彪子累得呼哧带喘,棉袄后背上结了一层白霜。 三人合力,连撬带滚,总算把那座“肉山”挪上了爬犁。 彪子解下自己的绑腿绳,又扯了李卫东的裤腰带,把老虎四条腿跟爬犁捆得死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