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李山河左手吊着绷带,右手捏着热乎的鸡蛋饼,吃得顾不上说话,只觉得这软乎喷香的滋味,比山里的野味还熨帖。 最让爷仨惦记的,是二道江那片飘着香气的夜市。 一口大铁锅里,奶白色的鸡汤咕嘟咕嘟翻滚着,里面沉浮着串串方方正正的干豆腐。 老板把豆腐串捞出来,浸在热鸡汤里,撒上翠绿的香菜末、鲜红的辣椒油,再淋点蒜汁。 鸡汤的鲜醇,豆腐串吸饱了汤汁的软韧,在寒夜里吃上一碗,浑身都暖透了。彪子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咂么砸么嘴,把碗往前一递,“老板,再来一碗!” 当然,少不了通化最拿得出手的——葡萄酒! 晚上回到招待所那间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被褥味儿的小房间,爷仨就着从食堂顺回来的花生米和猪头肉,对着瓶口你一口我一口。 琥珀色的酒液滑入喉咙,初时微酸涩口,继而泛起山葡萄特有的馥郁果香,最后是绵长的回甘。 暖气烘着,酒劲慢慢上来,彪子脸蛋红得像猴屁股,大着舌头:“大…大爷!这…这比咱小烧有劲儿!还…还甜!” 李山河也难得放松,靠着暖气片,受伤的胳膊似乎也不那么疼了,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胃里散到四肢百骸。 李卫东小口抿着,眯着眼咂摸滋味,末了,小心翼翼把剩下的小半瓶塞进自己破提包里,嘟囔着:“给你邢爷…还有那虎崽子…留点…” 窗外是通化城阑珊的灯火,窗内是酒香弥漫、暖意融融。 连日的惊心动魄、雪原跋涉的艰辛、虎口余生的后怕,仿佛都被这葡萄酒的醇香和市井的烟火暂时冲淡、熨平了。 爷仨吃饱喝足,瘫在硬板床上,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李卫东在睡梦中还咂了咂嘴,似乎回味着那葡萄酒的甘甜。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