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雪地上的对峙,死寂得能听见雪花飘落的轻响。 风停了。 那股子劣质卷烟味混着生人气息,在冷空气里格外扎人。 对面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方脸汉子。 颧骨很高,眼窝深陷,一道陈年刀疤从眉角劈到嘴边,让他那张脸透着一股凶悍。 他们身上的棉袄又脏又破,脚下的棉鞋也磨烂了,一副寻常猎户的落魄样子。 李山河的视线,却钉在他们握枪的手上。 虎口和食指指节,是厚重的老茧。 可手背和指甲缝,却出奇的干净。 那不是刨土打柴的手。 是常年扣扳机的手。 电光石火间,刀疤脸汉子咧开嘴,露出一口焦黄的烟熏牙。 “老乡,打扰一下。” 声音洪亮,口音却让李山-河眉头一拧。 字正腔圆,没有半点东北的土味儿,透着一股子刻意模仿的僵硬。 “我们哥几个进山迷了道,想问一下,鹰勾山往哪边走啊?” 鹰勾山!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铁钎,扎进李山河的脑子。 他眼角余光扫过彪子。 彪子憨厚的脸上,那双大眼深处,闪过一道只有李山河能懂的锐光。 鹰勾山! 鬼子的藏宝洞! 黄金搬空了,可里面的古董瓶罐还在! 李山河的心直往下沉。 这些人,来者不善。 他正要开口,身后的二爷李宝田却笑呵呵地往前迈了一步。 老头儿脸上挂着和善,顺势把手里的单管猎枪背到身后,活脱脱一个热情好客的庄稼人。 “鹰勾山啊?” “那可远着呢!” 二爷伸出干枯的手指,朝着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笃定地一指。 “你们得从这儿,一直往西走,翻过前面那个山梁,再蹚过一条冻河,差不多就到了。” 刀疤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脸上堆满感激。 “哎呀,多谢老哥了!” “要不是遇上您,我们哥几个怕是得在这林子里转悠到天黑!” “客气啥。” 二爷摆摆手,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 “都是在山里混饭吃的,搭把手是应该的。” 刀疤脸又客套几句,招呼手下,转身就朝着二爷指的方向走去。 李山河这边,李卫东和彪子也极有默契地转身,拉起爬犁,继续往前。 两拨人,背道而驰。 雪地上,只留下各自踩出的脚印。 那股子绷紧的杀气,仿佛就此消散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