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蒋海宁石破天惊的话语,如同一声炸雷,在温暖如春的会客厅内轰然爆响! “东北危矣!神州危矣!” 这八个字,每一个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狠狠砸在张汉钦和杨宇霆的心头。 厅内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炭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以及窗外呼啸而过的山海关寒风,衬得这寂静愈发令人窒息。 张汉钦脸上的自信与激昂瞬间凝固。 但他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慌乱与错愕,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中,闪过的是极度的凝重与前所未有的审慎。 他并未立刻反驳,而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蒋海宁脸上,沉稳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先生此论,石破天惊。字字千钧,直击肺腑。汉钦愚钝,恳请先生详述其由,解我心中之惑。” 他顿了顿,条理清晰地阐述己方判断,语气中并非质疑,而是寻求更高层次的印证: “依我军情研判与沙盘推演,此刻实乃千载难逢之战略窗口。 我军新胜,士气如虹,民心所向; 南京当局倒行逆施,众叛亲离,已成土崩瓦解之势; 日寇新遭重创,其朝鲜军、关东军主力尽丧,国内深陷‘昭和经济危机’,动员能力大减。 旅大之敌已成孤军,其本土见死不救,恰是其力竭之明证。 我等判断,其欲恢复元气,至少需五到六年。 此时若不乘胜南下,完成统一,整合全国之力以图长远,岂非坐失良机? 先生何以断言此乃取祸之道,竟至神州陆沉之危?” 一旁的杨宇霆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理智与探究的光芒,他接口道,语气谨慎而恭敬: “海宁公学贯东西,洞悉日邦,您的判断我等素来敬服。 然此论确实骇人听闻,与我等所握情报及基于常理之推断,相差甚远。 日军虽悍,然终究受制于国力与常理。 其国内矛盾重重,反战之声亦非无有。 如此境况下,行此倾国冒险,其国内阻力何其大也? 是否……确有过于危言耸听之嫌?” 蒋海宁面对两人有理有据、沉稳克制的质疑,浑浊的眼眸中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那方洁白的手帕再次染上触目惊心的鲜红。 他艰难地喘息了几下,才用那双仿佛能看穿时空迷雾的深邃眼眸,直视着张汉钦。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抛出了一个触及根本的问题,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汉钦,我先问你。 你因辽阳刘家窝棚小娟一家及五十三名警民之惨死,而怒下决心,对日寇迎头痛击,乃至有花园口之大捷。 此举,与南京方面坐视‘五三惨案’而一味妥协绥靖…… 二者相较,孰高孰低? 孰真正赢得民心与大势?” 张汉钦毫不犹豫,正气凛然,声如金石: “保境安民,乃军人之天职! 外寇杀我同胞,占我土地,若仍苟且偷安,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我华夏军民之血性、之担当,绝非常南京此等怯懦无能、只知内斗之辈可比! 先生此问,答案自在人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