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信任与怀疑,关切与疏离,像两股绞紧的绳索,拉扯着她的判断。 箫声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方才渐渐停歇,余韵袅袅,最终彻底融入夜色。 灵堂内重新恢复了死寂,但那令人不安的阴森感,却已消散无踪。 上官拨弦走到窗边,望向箫声传来的方向,夜色浓重,什么也看不见。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萧郎……止焰…… 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而此刻,侯府之外,远处一座僻静的望楼屋顶,萧止焰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箫。 他望着永宁侯府那一片沉寂黑暗的方向,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担忧和温柔。 “拨弦,”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抚过箫身上一道细微的刻痕,那是一个小小的弦月,“别怕。” 他知道她心有疑虑,甚至可能已对他心生戒备。 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独自面对危险和恐惧。 哪怕只能以这种方式,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夜风吹起他墨色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身影孤寂而坚定,如同融入夜色的守护者。 只是那守护的背后,究竟藏着多少秘密和无奈,唯有他自己知晓。 翌日,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侯府的飞檐斗拱,闷得人喘不过气。 上官拨弦一夜未眠,脑中反复回想着冰蛛丝、奇异香气、还有那深夜箫声。 她早早起身,如常做着洒扫灵堂的琐事,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钱嬷嬷的死,在曹昆雷厉风行的弹压下,并未在侯府掀起太大波澜,只沦为下人们窃窃私语了几日的谈资,便很快被新的琐事覆盖。 侯门深似海,吞噬一条人命,连水花都难溅起一朵。 但上官拨弦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只会更加汹涌。 她必须尽快弄清楚那冰蛛丝和奇异香气的来源,以及钱嬷嬷究竟触碰了哪条致命的神经。 早膳过后,机会悄然而至。 曹昆阴沉着脸来到灵堂,丢给她一个包袱,语气不耐:“喏,钱婆子的一些旧物,晦气,赶紧处理掉。该烧的烧,能用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显然,曹昆懒得为一個“自缢”老奴的遗物费心,直接打发给这个看似老实、又是最后接触尸体的守灵婢女处理,眼不见为净。 上官拨弦心中一动,面上却唯唯诺诺地应下:“是,总管。” 待曹昆离开,她打开包袱。 里面是几件半旧不新的衣物,一些零碎铜钱,并无甚稀奇。 她仔细翻检,指尖细细摩挲过每一寸布料,不放过任何可能隐藏的线索。 然而,一无所获。 她蹙起眉,难道钱嬷嬷并未留下任何东西? 还是已被凶手抢先一步取走? 不甘心地再次拿起一件浆洗得发白的深褐色比甲,指尖无意中划过内衬一处拼接的缝线处,触感有异——似乎比别处稍厚、稍硬一些。 她眼神一凝,立刻取出贴身收藏的银针包,挑开那处缝线。 里面赫然藏着一小片折叠得极其工整的、近乎透明的……薄绢?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