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解剖刀划开最后一层筋膜时,云知夏的额角已沁出细密汗珠。 两个时辰过去,她月白中衣后背浸透了汗渍,发梢黏在颈侧,却仍握刀的手稳如磬石。 “看这里。“她用银镊夹起一段泛紫的神经,转向呆立一旁的军中医官,“正常劳损会导致肌肉纤维化,但这根神经表面有放射状蚀痕——“镊子尖轻轻点过某处暗斑,“这是毒素沿毛细血管渗透的痕迹。“ 帐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最年长的张医正踉跄两步,撞到案几上的药罐,“这...这不可能! 咱们用的镇痛散是太医院调的方子,怎会有毒?“ 云知夏没接话,转而将三份指甲盖大小的组织样本分别投入三盏琉璃盏。 第一盏药液瞬间变黑,她抬眼:“***,过量可致神经麻痹。“第二盏泛出诡异的紫,“蟾酥,与***配伍会加剧毒性。“第三盏最末,她滴入两滴雪顶红提取液,浑浊的液体竟缓缓澄清,“这是'断魂散'的解毒反应——你们以为在给伤兵止痛,实则每月三百斤镇痛散里,掺了近半断魂散的残料。“ “扑通“一声,张医正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小人...小人只道是药材受潮,从不敢往毒上想啊!“其他医官跟着跪成一片,帐内跪得满满当当,有人甚至额头磕在青石板上,“王妃明鉴! 咱们给伤兵换药时,总觉药粉气味不对,可太医院说这是'改良方子',小人等不敢多问...“ 帐帘被风卷起一角,萧临渊的玄色衣角先扫了进来。 他站在阴影里,目光掠过解剖台上的尸体、满地的炭笔记录,最后落在云知夏沾血的指尖上:“你说毒源在战俘营?“ “正是。“云知夏扯过帕子擦手,“边军每月领五百斤镇痛散,其中三百斤给了伤兵——“她指向张医正,“可战俘营的伤俘,用的是粗盐水。 真正需要镇痛的是他们,不是扛刀的兵。“她突然笑了,“靖王可知,兵部尚书每月从军医饷里扣下十万两? 药材账册上写着'辽东野山参',实则是地里挖的土参根;写着'藏红花',不过是染了色的草末子。“ 萧临渊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右腿旧伤处又开始抽痛——这是他在北境被毒箭所伤留下的顽疾,每月初一必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