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云知夏跪在金砖上,面前摆着显影药水、墨迹残片、还有高德全私吞军药的账册。 她蘸着药水在香囊上一擦,暗褐色的字迹渐渐浮出——“北地松烟,每斤二十两”。 “这是高德全与敌商的密信残片。”她将另一张纸展开,“这是兵部工房去年采购松烟墨的账本。”她抬头,目光扫过龙案后的皇帝,“松烟墨本是军器坊用来画兵图的,可高德全拿它当药引,换了三千伤兵的命。” 皇帝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缝。 他盯着显影出的字迹,喉结动了动:“你要什么?” “废除监军药权,设军医监。”云知夏叩首,额头抵着金砖,“臣不要权,只要边军受伤时,能有个懂医的人,说一句‘我救你’。” 殿外传来传旨官的尖喝:“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设军医监,着御前医官云氏暂掌,三年后择贤而任……” 出宫时已近黄昏。 云知夏立在马车上,望着“军医监”的新牌匾在暮云中泛着金光。 阿灰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子:“医官,我们赢了?” “赢了半局。”她摸出怀里的《医官选拔章程》,递给挤在车边的老药驼,“您带这章程回边关,办战地医塾。要让每个士兵知道,伤口该怎么压,药该怎么煎,毒该怎么解——医术不是秘方,是救命的本事,得人人会。” 老药驼捧着纸卷,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好,好,我这把老骨头,给您当塾师!” 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萧临渊的玄色大氅扫过她的裙角:“内阁那群老东西,还在说‘医官入朝,有违祖制’。” “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云知夏转身,暮色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他们不是怕医官,是怕医官眼里容不得沙子。我的药炉才刚烧旺——”她指了指渐沉的夕阳,“等明早太阳升起,这炉火烧得更旺。” 是夜,驿站的油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灰抱着木匣蜷在角落打盹,老药驼在灯下用红笔圈点章程。 云知夏推开窗,晚风裹着边关的沙粒扑进来——那是她熟悉的味道,混着药草香,混着血锈味,混着活下来的希望。 她摸出袖中半块未化的药锭,放在唇边轻轻一抿。苦,却回甘。 明日,该回边关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