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扑倒坏人-《一品嫡妃,农女驯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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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俊死赖着不走,但是几日相处下来见他也并无恶意,只不过是个无处容身的乞丐而已,而且格俊勤快的很,秦苗苗做饭他立马帮着生火,秦苗苗收拾屋子他也在一旁跟着擦桌子打下手,颇为殷勤。

    但是即便如此,苏木还是对他十分厌烦,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但是偏又不放心秦苗苗和他独处,所以三人变成了形影不离的奇怪组合。

    晚上都是格俊自己睡在秦苗苗的蘑菇房子里,而秦苗苗跑去苏木的家里蹭住处。

    时间似逃一般的飞奔而过,已经到了年脚下,明天就是三十除夕。

    这几日他们都是一同吃喝,这年夜饭必定也是要一起吃的。

    格俊虽然耳朵听不见,但是他看人说话的口型也能猜出大概,所以沟通还不算困难,只是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秦苗苗都会故意放慢语速。

    秦苗苗在灶台边准备年夜饭的食材,而苏木倚在桌旁的摇椅上看医书,格俊围着秦苗苗身前身后的帮忙,张口闭口全是对秦苗苗的夸赞:“苗苗,你真厉害啊,这个你都会做!”

    “苗苗,你心思真巧啊,这个菜如此搭配肯定很好吃!”

    “苗苗,你比厨师都厉害,这菜丝切的真细啊!”

    “苗苗……”虽说知道格俊嘴甜爱拍马屁,不过这招儿秦苗苗还是很受用的,听得她心情愉悦,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但是她只顾着自己听得顺耳舒心,却没有注意到苏木此时脸黑得吓人,目光似要喷火,一盯着格俊,恨不得即刻将他焚烧殆尽。

    年夜饭是一年当中最丰盛的一餐,家家户户都要做好十足的准备,秦苗苗也准备了十二道菜肴,象征着全年十二个月。大户人家,讲究排场的都会准备二十四道,象征着二十四个节气,因为就三个人,秦苗苗没有准备那么多,吃不了扔掉浪费,当然还准备了饺子馅和面,主食就吃饺子。

    豆包也知道今日家里会做好吃的,菜色丰盛,所以乖乖得守在家里,趴在苏木的脚旁看着秦苗苗为自己准备饭菜。

    格俊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听,苏木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厌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格俊也注意到苏木的眼神,不甚在意:“苗苗,你厨艺这么好,将来谁娶了你,可是有口福了!”

    “咣”的一声巨响,秦苗苗吓得手一哆嗦,手里的面团差点脱手,格俊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没有秦苗苗的反应大,因为他早就注意到苏木仇视的目光。

    二人齐齐看向这一声巨响的源头,原来是苏木将手里的医书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此时的他也正看向他们二人,心中暗骂“孟浪之徒,满嘴的花言巧语。”

    三人只见对视,不见言语,一时间有气氛有些尴尬,苏木豁然起身,广袖一挥,怫然而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格俊看着苏木离去的方向恍然大悟:“生气了?娘们似的,我们那……”

    秦苗苗赶紧捂住格俊的嘴,没让他把下句话说出来。

    格俊无所谓的打掉秦苗苗的手,准备把话说完,可是还未等他开口,秦苗苗先开了腔:“闭嘴吧,伤刚好点你就浪,他生气了会杀你的。”秦苗苗说的煞有其事。

    格俊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我能怕那娘们叽叽的?长得就不男不女,整天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啊?”

    听到格俊如此说苏木,秦苗苗有些不悦,上下瞄了他几眼:“你不爱看就走啊,谁留你了?”

    格俊被秦苗苗的话怼得语塞,无趣的扁扁嘴:“你还帮他说话,也就是你吧,换作旁人早就离他远远的。”

    “那你就走啊,没人拦着。”秦苗苗将改好刀的菜和配料一一放码盘装好,自顾自的忙着,不在搭理格俊。

    她觉得格俊这个人不好,虽然苏木将他打伤有错,可已经为他治伤了,还收留他,承了人情不感谢,反倒还处处嘲笑,也不知是太年轻还是人品有问题。

    格俊见秦苗苗不理他,有些悻悻的走到豆包身边,豆包一向和秦苗苗统一战线,所以秦苗苗不理格俊,它便也不理格俊。

    将食材准备妥当时间也不早了,起火烧油,秦苗苗将需要长时间炖煮的鸡肉先下锅。

    澄亮的豆油烧热,加入葱蒜爆香,再倒入鸡块翻炒,鸡块倒入滚热的油中立马紧实起来,鸡肉的香气也随之飘散,原本赌气蹲在一旁的格俊又带着笑脸贴了上来,他本就长的英气,一笑两边还会出现浅浅的酒窝,看上去阳光十足,单看这相貌不知道要迷了多少少女的眼。

    但秦苗苗不喜欢,她觉得格俊像一个外表漂亮的熏鸡腿,初见时食欲满满引人入胜,但是一口要下去,肉质柴松懈口,不如味,不能细品,不过做朋友还是很好的,阳光又乐观,颜值也能打。

    而苏木呢,就是苏木,估计是看对眼的原因,秦苗苗觉得就男女情事而言,目前她的眼里现在就苏木这一个男人。

    “苗苗,你这鸡肉做的真香啊,勾的口水都流出来。”格俊提溜一下流水,好像真的流出来一样。

    将佐料一一放齐,秦苗苗添了水开始炖煮,这时候她就可以去灶台的另外一边开始做小抄毛菜。

    秦苗苗再外边忙的热火朝天,苏木也没闲着,此时他将阵地转移到了屋里,站在窗口,透过窗缝看着格俊呢。

    他这几日心情一直不佳,看格俊不顺眼只是其一,还有一点也是在生自己的气,明明知道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看到格俊对秦苗苗那副殷勤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一直在安慰自己,一定是格俊太轻佻漂浮,自己不喜欢才对他如此反感,一定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也不允许因为的原因。

    煎炒烹炸,烤酱炖煮,一道道菜肴出锅装盘,很快将桌面摆的满满当当,最后的饺子出锅装盘,这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就做好了。

    格俊在一旁口水直流,没有豆包拦着恐怕他早就冲上去了。

    秦苗苗将围裙摘下,擦了擦手:“我去叫苏郎中吃饭。”

    格俊早就已经在桌子旁就位,三人一狗围坐在桌子旁,苏木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有些恍惚,这么多年都是独自一人在外漂泊,而年节自己也从未重视过,他本就孑然一身,不喜热闹,年节对他来说徒增伤感罢了。

    秦苗苗笑艳艳的坐在桌子旁,逐个解释着她做的一桌菜的寓意:“这个小鸡炖蘑菇寓意大吉大利,这个凉拌藕片寓意一路通顺。”

    格俊早就垂涎已久,夹起一块排骨放进碗里:“这个呢?有什么寓意?”

    秦苗苗有些得意的笑道:“排骨被斩成一节一节的,寓意节节高升。”

    格俊吃的津津有味,苏木却迟迟没有动筷子,秦苗苗也不见外,夹了一块鱼剔除鱼刺放进他面前的碗里:“苏郎中,吃快鱼吧,年年有余。”

    苏木到是配合,将挑好的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鱼是清蒸的,上边淋了一层豉汁,入口鲜甜弹牙,丝毫没有土腥之气,见苏木吃的满意,秦苗苗甜甜一笑,言语间颇有些邀功的意味:“怎么样?好吃吗?这鱼是昨天我特意去镇上的码头排队买的,知道你素来不吃河鱼,所以特意买了出海打回来的海鱼。”

    苏木点点头,颇为称心满意,他满意的不止是鱼肉好吃,更高兴的是秦苗苗对自己的细心。

    格俊撇撇嘴,像个被冷落的怨妇:“我爱吃牛肉,有吗?”

    “没有,这里没有卖牛肉的。”秦苗苗随意回答到,不过秦苗苗不是故意敷衍格俊,她本来也是想买点牛肉回来做酱牛肉的,只是寻遍了西街也没找到。

    原因问了杨柳才知道的,这牛是百姓种田的好帮手,没有人舍得宰杀吃肉,谁家要是有一头牛都好草好料的养着,即便牛老了,干不动活死了,一般也不会吃它的肉的,一是因为给家里干了一辈子的活,吃其肉于心不忍,二来养了十几年朝夕相伴,和主人都是有感情的,下不了嘴,所以这里黄牛老死以后都会埋了,久而久之就没人吃牛肉了。

    格俊不懂这些,他的家乡牛羊成群,年节的时候牛羊肉是主要菜色,所以他觉得秦苗苗就是偏心不为他准备,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对这些风土人情知道的少,所以开口醋味熏天:“呦,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呢。”

    大过年的,秦苗苗不愿意理他,所以干脆没吱声,又夹了一筷荠菜放进苏木碗里:“白灼荠菜,聚宝招财。”

    苏木扫了一眼格俊,看他出她因为秦苗苗一直给自己夹菜而心气不顺,结果他一扫刚才的气沉郁结,心情却立马好起来,这满桌子的菜吃起来也还分外美味。

    吃过年夜饭,秦苗苗拿出去镇里卖回的爆竹,好一番苦求,苏木才答应和她一起去放爆竹,而格俊因为秦苗苗没叫他,赌气没去,带着豆包气哼哼的回蘑菇房子了。

    大年初一,万象更新,一大早秦苗苗换上了和杨柳一起做的新衣裳,十五六的年纪,皮肤自然滑嫩细腻,加上她本就白净,红色更是衬得她元气满满,虽谈不上倾城之姿,但小家美玉还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秦苗苗手残一些,繁琐的发髻是梳不出来的,所以只能像男子一般将头发束起,用发绳系住,少了些柔媚,添了几分英气。

    因为早晨要吃饺子,所以起的较早,苏木还没有起身她就已经和好面,在准备馅料了。

    苏木到是如往常一样,随便着了件素色长袍,他不喜深色衣服,衣袍尽是些浅素的颜色。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秦苗苗觉得苏木将这粗麻布料的衣袍竟然穿出了翩然仙气。

    见到秦苗苗在灶台旁苏木抬步走了过去,秦苗苗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个荷包样的袋子:“新年好!”苏木还未走到近前,秦苗苗就已经开口问好,这是今年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苏木嘴角噙着丝丝笑意,看来心情也不错,将手里的荷包递给秦苗苗,神情依旧倨傲:“给你的压岁钱。”

    秦苗苗眉毛一挑,欢喜立马爬山眉梢,放下手里的馅盆接过荷包,喜笑颜开的打开:“哇哇哇,苏郎中你好大方,十两银子吗?这也太多了。”

    这三月下来秦苗苗才还了他九两,一个压岁钱又送回来了。

    秦苗苗将荷包封好,抬手递还给苏木,本以为散碎的几钱银子自己到时可以手下,不过这十两着实太多,她不能收。

    苏木到是无所谓:“拿着吧,姑娘用钱的地方多,喜欢什么就去买点什么。”

    秦苗苗收了愉快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想到苏木会给她压岁钱,所以她什么都没准备,此时觉得有些尴尬:“苏郎中,我还是不收了,你给的银子有点多,更何况我还没给你准备压岁钱。”

    苏木好笑的看着秦苗苗,打趣道:“这压岁钱都是长辈给孩子的,你给我准备什么?收着吧,压岁钱不收不吉利。”

    他比她大了十岁,一直拿她当做孩子看,秦苗苗想到此有些沮丧,拿自己当孩子那夜还亲自己?搅乱了自己的一池春水,他却道个歉就全身而退,死郎中!

    秦苗苗没在推辞,将荷包放进袖袋里,并给自己立下的新年目标,今年老子就要收了你这个假正经的死郎中,来年你的钱都是老子的。

    苏木见秦苗苗将压岁钱收下,勾着嘴角破天荒的问道:“包饺子用我帮忙吗?”

    从前秦苗苗做饭他只是在一旁看着或是忙自己的事情,从来不会提出帮忙,以至于秦苗苗都已经习惯了自己忙活,他突然提出来干活秦苗苗难免意外:“呃,你会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吧。”

    虽然苏木会做饭,但是包饺子这样复杂的事情秦苗苗以为苏木是不会的。

    苏木失笑,语气难掩的傲娇:“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还会。”

    “撩妹儿你会吗?”秦苗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什么?撩什么?”秦苗苗语速有些快,苏木没有听清,一边挽着袖口一边问。

    “没什么,没什么……”秦苗苗牵起嘴角回了一个假笑,心里却在冷哼“我会撩汉,你要不要帮忙配合一下?”

    香菇猪肉做的肉馅,秦苗苗怕腻口又焯了几片大白菜叶剁碎放在里边。

    秦苗苗拌馅,苏木在一旁揉面,揪面剂子,秦苗苗一边和馅一边用眼睛瞄着苏木,没想到苏木真的会包饺子而且做来有模有样的。

    她有点好奇,在这个男子为尊的时代苏木是怎么学会做这些的。

    自己会做饭完全是为了活命,现代时她妈妈做的饭不仅仅是难以下咽这么简单,实在是看都不能看,全都是辣眼睛的黑暗料理。

    因为她爸爸妈妈都在医院工作,爸爸是外科大夫,而妈妈是同一个医院的护士长,所以工作都很忙,秦苗苗一直和姥姥生活,后来姥姥去世了,上初中的她就学会做饭,照顾自己,可苏木是怎么学会的。

    秦苗苗刚想开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院外进来,豆包跑到秦苗苗腿边蹭了蹭好奇的看着秦苗苗手里的馅盆,好像再问她今天吃什么?

    格俊也看着他们二人忙活,把豆包的话问出口:“咱们吃什么?”

    “饺子,昨天你不是吃过了吗?”秦苗苗一边忙活着擀皮,一边回答。

    昨天是吃过不假,可格俊不知道这面里包着碎肉和碎菜的面球是什么,原来叫饺子,他的家乡没有这种吃法。

    饺子包完下锅,格俊一边等饺子出锅,一边打听:“过年除了吃,没有什么其他的活动了吗?会不会有些太无聊了。”

    秦苗苗瞥了他一眼:“无聊,别吃不就好了,一会吃完饺子,我打算去镇上的寺庙上香祈福,你去不去?”

    “去镇上啊?”一听去镇上格俊有些不情愿:“有没有在村子里玩的?镇上太远了。”格俊不太愿意去。

    “在村子里玩的没有,不过你不愿意去可以在家把柴都劈了。”

    “去!我去!”格俊不想留下劈柴,不过这大夏和他的家乡比起来过年的时候可无聊多了,他的家乡过年的时候都会燃起火塔,从除夕开始点燃,一直燃到正月十五,而在十几天里,所有子民都不会干活放牧,每家都会宰杀一头牛和几只羊,互相邀请吃宴,一大群人整日的聚在一起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所以格俊来到这里,觉得太过冷清,甚至有些无趣。

    原本苏木是不打算去寺庙祈福的,他觉得他已经被这个世界所厌弃了,求与不求无甚差别,但是秦苗苗去他又有些不放心她的安全,初一祈福人多,乱的很,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外一被掳了去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即便格俊跟着他也还是不放心,毛头小子。

    今日去镇上的人几乎是全村出动,所以官道上的人络绎不绝,也不用等人多了一起走。秦苗苗和苏木走在前边,而格俊则跟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走着。秦苗苗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格俊,神色古怪。

    不过这也怨不得秦苗苗好奇,格俊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秦苗苗问过格俊这是在干嘛,格俊说是因为他的长相会引得别人注意,他不想让人一直盯着看,不过秦苗苗觉得格俊的这个回答有些敷衍。

    寺庙今日人头攒动,不论权贵地主,还是农户渔夫,各行各业,十里八村的人都聚集在此。

    秦苗苗本以为可以在这里见到杨柳和陈富的,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是不可能了,人挤人,人挨人,若不是苏木牵着她的手,他们早就被这拥挤的人流给冲散了。

    还没到寺庙门口,就已经是寸步难行,秦苗苗站在原地根本不需要走动,人流就会拥着她向前进。

    “这的人怎么会多啊,早知道就不来凑着热闹了。”秦苗苗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她以为会向现代的庙会一样,会有好吃的,好玩的,会有好多小摊子呢,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到处都是人。

    苏木将秦苗苗护在身前,减少其他人的触碰,低头对上的是秦苗苗毛茸茸的头顶:“我也是第一次来,听说初一到初五的人都会这么多。”

    秦苗苗回头,说气话来温热的呼吸扫过气息扫过苏木脖颈上的皮肤:“那我们还去里面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如此多的人,即便是进到寺庙里也只能被人流拥着走,估计上香祈福都要排好长的队,想到此秦苗苗就失了兴趣。

    “随你,如果不想去了我们就往回走。”苏木向来不喜热闹。

    往回走比进去要轻松一些,站到人流外,秦苗苗理了理衣服,随意问道:“格俊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踮起脚向人流里张望,可还是人太多,她根本分辨不出格俊在哪,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人在自己,苏木就在旁边,可那道目光是从远处投靠来的,下意识的望过去,正好对上一双清冽的眸子,那人一身官服,一派儒雅的站在人群外,身后跟着几名官差。

    秦苗苗微微一怔,随即回神,微笑着向那人点头致意。

    轻轻扯了扯苏木的衣角,小声唤着苏木:“苏郎中,县太爷陈远伯在那边,正看着我们。”

    苏木也望了过去,也正对上陈远伯的目光,想了想:“我们去和他打声招呼吧,已经看到了。”

    “县太爷怎么回来这里?祈福吗?”秦苗苗笑着开口,说起来秦如画的事她还要谢谢陈远伯,一定是他跟秦老爹说了什么,他才没有继续来家里闹,不然按照秦老爹的脾气吃了那么大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日人多怕出乱子,带着几个手下来这里看看。”陈远伯虽然带着笑,声音却显得疏离。

    “县太爷爱民如子,真是辛苦。”苏木脸上也带着官方的笑容。

    “过奖了,你们是祈福出来了吗?”

    “没有,人太多了,我们不打算进去。”秦苗苗如实回答,按照这人流量,恐怕排队上香得排到下午去。

    “待会我要为我夫人上一注香,你们要同去吗?”跟着陈远伯到是可以轻易的进去。

    “夫人怎么不自己亲自来上香呢?”秦苗苗话刚问出口,就觉得腰间被人掐了一把,意外的看着苏木,眼神询问“你掐我干嘛?”

    陈远伯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我夫人已经故去,我是来为她上香的。”

    秦苗苗这次才听清陈远伯的话,尴尬的同时又觉惊讶,他的夫人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才大半年的光景怎么就去世了?

    听了陈远伯的话,秦苗苗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夫人离世的消息,冒犯了您。”

    提到他的夫人,陈远伯目光难掩的忧伤:“那次你在山里救了我,就是因为我独自一人去给夫人圆坟,结果遇上了山匪,也差点丢了性命,多亏了秦姑娘你相救。”

    秦苗苗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时候觉得陈远伯神色萎靡,心事重重的样子,当时只以为是他身上有伤的原因,现在才知道那时他是因为夫人去世才心情不苦闷的。

    亲人去世总是敏感的话题,秦苗苗纵然好奇,也不便多问“县太爷不必将此事总记挂着,更不用每次见面都要谢上一回。”

    几人闲聊之际,突然一伙儿人从他们旁边经过,这十几个人生的很是高大壮实,而且惹眼的是他们的相貌,头发浓密,胡须粗重,他们和格俊一样都是眼眶深陷,鼻梁高挺,显然和格俊是一处人。

    这群人面色严肃,四处张望,应该是在找人,看着他们的相貌,秦苗苗心里有了猜想,他们会不会在找格俊,可是转瞬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这群人各个衣着不凡,穿得皆是锦缎锈衫,做工精细繁复,非富即贵,格俊却是乞丐一样衣衫褴褛,纵使他们在找人寻得也一定不是格俊。

    陈远伯看着秦苗苗的目光一直随着这群人,以为她是初见好奇,所以开口解释:“这群人是西域的一个商队,路过这里,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一直在此逗留,我派人打探过,他们似乎在找人。不过没有最什么违纪的事情,所以官家不方便干涉。”

    秦苗苗点点头,没再询问抬头看了眼苏木,转身和陈远伯请辞:“县太爷,您忙吧,我们这就回走了。”

    苏木揖手拜别,伴着秦苗苗离开,看着苏木和秦苗苗离开的背影,陈远伯眼中划过一丝羡慕。

    二人逆着人流下山,却始终不见格俊,秦苗苗边走边把自己的猜想说给苏木:“苏郎中,你说那群人会不会在找格俊,他们的样貌很像。应该是一处人。”

    “西域的人样貌皆是如此,他们不似大夏只由朝廷统治,他们的政权很混乱,各部首领之间摩擦不断,连年战争,所以有绝大一部分商人为逃避战乱纷纷来大夏做生意买卖,谋求安定,他们在大夏境内的人很多。”

    “苏郎中,你懂的真多啊!”此刻秦苗苗的眼中含着崇敬,望着苏木的目光也是闪闪发亮。

    “估计格俊是进去寺庙了,我们等他们吗?”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他自己会回去的,不回去更好。”秦苗苗其实不是十分喜欢格俊,觉得他太过油腔滑调,一副痞相,年纪轻轻就已经这样,年龄再大点岂不是更加张狂。

    她喜欢苏木这样的男人,但是苏木什么样的男人她却说不清,大概就是苏木什么样她都喜欢吧。不过不知道苏木喜欢什么样的?

    二人回了家,来回走了几十里的路,乏累得很,秦苗苗定下了第二个新年愿,那就是她要买匹马,在买辆马车。

    将年夜饭的剩菜热了几道,和苏木将就着吃了一口,一边吃着剩菜一心中一边叫苦‘明年的年夜饭十二道菜也不要做了,剩菜有些吃不完。

    天色渐晚,还是不见格俊的踪影,秦苗苗去蘑菇房子看了两回,直到天彻底黑透了,也不见人影。

    “他真的走了,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半月,走也不说一声。”秦苗苗不免有些抱怨。

    而苏木却没有说话,神情若有所思,不过没有同秦苗苗说。

    在格俊消失的第三天,苏木的家里来了一伙人,确切的说是一伙西域人。

    秦苗苗和豆包正在喂兔子,那伙人直接冲了进来,吓了豆包一跳。

    豆包的脾气一向不好,龇牙咧嘴对着他们狂吠不停,若不是秦苗苗拦着豆包早就扑了出去,它是一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

    为首的那个人根本没有把豆包放在眼里,他家里样养的狗要比豆包还大,比它还凶猛,可以猎土狼,所以他根本鸟都不鸟豆包,用蹩脚的官话问道:“格俊在哪?”

    秦苗苗看一眼冲进来的这伙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不惹是非她干脆装作不认识格俊,皱了皱眉,语调不悦:“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为首的大块头满脸横肉,胡子比头发还要浓密,肚子圆滚滚的像塞了一个西瓜在里面,按照现代的尺寸来测量,秦苗苗估计了一下,这人的身高估计得有两米开外。

    苏木听得豆包的吠声,从屋内出来,见到满院子的庞然大物也难免一愣,不过他是转瞬即逝的惊讶,为首的见到他却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瞪圆眼镜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木,半晌才开口:“你是?”

    苏木微微拢眉,神色立现不耐,声音冷厉的打断了大块头儿的话:“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走吧!”

    大块头嚣张蛮横的气焰历时不见了,连连点头,对着手下一招手,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直走到好远他们才停下来,同来的手下不明所以,开口询问:“您为何要惧怕那个大夏人?”

    那大块头似乎还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看向苏木家的方向:“那人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快走!”

    秦苗苗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刚刚苏木明明什么都没做,那群大块头尽然被吓走了?一脸懵逼看着苏木。

    苏木却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坐在椅子上喝茶。

    贼兮兮看了看四外,一溜小跑的到苏木身旁,用手指戳了戳苏木的胳膊,小声问道:“苏郎中,你快说说,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他们怎么会认识你,还那么怕你?”

    苏木剑眉一挑,垂着眼皮瞥了一眼秦苗苗,阴阳怪气的反问:“你以前干什么的?说书编话本的?说起话来毫无根据,全靠编。”

    秦苗苗吃瘪,撇撇嘴:“不说算了,为何编排起我来。”

    格俊走了,秦苗苗本以为苏木会将自己赶回蘑菇房子呢,可苏木却没提,他不提秦苗苗也没说,只是在心里暗自骂自己“你这个说话不做数的女人,不是说好要离人家远远的吗?”

    对一个人动了恋慕的心思,就会变得贪婪,苏木说的对,本想看她一眼,看到了又想抱一抱她,抱在怀里又不想松手,想长长久久的守着。

    秦苗苗睡到半夜,忽然闻到一丝甜甜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贪婪的多吸上几口,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意识的涣散,甚至她连眼睛都未来的急睁开,就已经昏迷过去。

    苏木在迷香飘进来的一刻就已经所以察觉,只是秦苗苗睡在屋外,肯定比他更早闻到,这迷香药性太烈,他走到秦苗苗的短榻旁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她就已经昏了过去。

    苏木见到投射在窗外上的人影,面色沉浸如水,但暴戾的目光还是透露出他此刻的愤怒,他避世不问仇怨,可他们非要招惹自己,如今就怪不得自己。

    他这手即能诊脉,亦可提剑,救人一念,取人性命也是弹指一挥间。

    揽着秦苗苗飞身跃上房梁,将她用床单牢牢固定,取下悬在房梁后嵌玉长剑。

    屋外人破门之际飞身下梁,落于地面,手腕反转,甩脱剑鞘,剑刃寒光凛凛,照的来人心惊胆战。

    门口站的这群人正是白日来的那群西域商人,虽然他们以面纱遮面,但是从着装和身形依旧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来他们的身份。

    大块头看到苏木提剑立在屋内,显然始料未及,但是如今已是躲不得了,二话不说,双手握紧弯刀,猛冲过来。

    苏木唇角上扬,满是不屑,虽然很久没有活动身手,但是这群人他还不会放在眼里,剑花翻飞,一套招式被他舞得行云流水,即使招招狠戾,但依旧潇洒俊逸。

    仿佛这群人身上的伤口不是伤口,而是在他剑下绽放的一朵朵莲花,一条条生命的殒逝都是死得其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屋内除他以外,再没有一个站立的人。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间屋子,斑驳的血迹洋洋洒洒处处都是。

    唯独他一身素色长袍纤尘不染,甚至袖袍衣叫都不曾凌乱半分。将剑刃上的血迹揩去,剑身回鞘。

    把秦苗苗从梁上抱下来安置在屋外,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个包袱。

    将火折子点燃,丢进屋内,抱着秦苗苗出院子时已经火光冲天。

    那群人可能没有想到自己带来的火油最后烧的却是自己的尸体。

    豆包看到秦苗苗昏迷,边坐在床边守着她一步也离开,它看到山下的火光就冲了下去,在半路遇到了被苏木抱在怀里的秦苗苗,又屁颠屁颠的跟了回来,之后边坐在床边,任凭苏木怎么赶也不走。

    苏木的房子不过个吧时辰就已经烧完了,天亮时只剩下冒着缕缕青烟的灰堆和空气里弥漫的焦糊气味。

    秦苗苗被苏木喂了解药但是却迟迟没有醒来,可能是迷药吸的太多了,苏木替她诊了脉一时半会醒不来。

    苏木一直守在秦苗苗的身边,等着她醒来,可是日落时分,秦苗苗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绕是苏木医术过人,心里也不免有些发慌。

    山下的房子已经被烧成了一摊灰烬,没人关心昨夜那场大火带走了什么。

    月上梢头,苏木坐在床旁,表情清冷,眉梢隐约挂着担忧,苏木一向自负自己的医术,难不成这次自己连小小的迷药也解不了吗?

    豆包在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探头进门,看了看苏木,晃着尾巴一路小跑到床边,不过它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消失了几日的格俊。

    外出归来的格俊神色黯然,英挺的眉宇间是难掩的疲惫,目光落在躺着的秦苗苗身上带着些愧疚。

    豆包两只前蹄搭在床头,伸出鼻子在秦苗苗的耳边嗅了嗅,然后看向苏木,似乎在问他秦苗苗什么时候会醒来。

    苏木的目光停留在秦苗苗的脸上,开口却是对着格俊,语调阴冷,带着难掩的怒气:“还回来做什么?”

    格俊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痞像,难得神情严肃,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愧疚:“我担心你们,过来看看。”

    “担心?不是恩将仇报么?既然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为何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我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快找过来,也没想到他们会对你们下手。”格俊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一段日子,普普通通的最好,远离那些阴谋算计。

    他的耳朵是被他的奶娘毒聋的,纵然他早就知道他生长的家庭注定尔虞我诈,不会平静,但是被最亲的人毒害,他还是觉得愤怒,但更多的是疲惫和惧怕,不知道哪一天熟睡的时候就被自己最亲的人用匕首刺穿胸膛,所以这几年他以治病的名义漂泊在外,他逃离了无数次,也被找到了无数次,但是他不想妥协,也不想回去,他才十几岁,他怕在以后漫长的时间里被迫变成一个精于算计,心狠手辣的上位者,他不想满手鲜血的坐在那个人冰冷的位子上,那对他来说是枷锁,是惊了一身冷汗的噩梦。

    “你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蠢笨?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想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离开这里,以后都不要再回来。就当你从没来过这里。”苏木的语气决然,不容置疑回绝。

    格俊站在屋子中间有些仓皇无措,他不过想最简单的活着而已,他本想在这里定居,种一辈子的地,一辈子为了一口饭奔波而已,不行吗?

    “我等苗苗醒来就走。”他想跟他最普通,是没有权利地位的朋友告个别。

    “走吧,她醒不醒来和你没关系。”苏木脱口而出的拒绝。

    格俊走的时候豆包将他送到了门外,豆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渐渐的走远,晃了晃尾巴又跑回到床边。

    秦苗苗做了一个梦,伴着一路甜甜花香,穿过一个冗长的山洞,气喘吁吁的站在山洞的尽头,黑暗不见了,面前是刺目的阳光,不过黑暗消失了,花香也随之不见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逃离了还是失去了。

    迷迷糊糊间秦苗苗觉得有些口渴,肚子还有些饿,眼皮有些沉,嘴里有些苦。

    动了动手指还很灵活,抬手抚上自己的脸,两只手指扒开自己眼皮,其实眼皮告诉她自己还能睡一会儿,但是熊熊燃烧的胃火催的她睡不安宁。

    苏木在一旁看着秦苗苗独特的醒来方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醒了?你每次都是这么醒来的?”

    直勾勾的看着苏木萧,刚刚醒来的她头脑还又有些发懵:“看着我干嘛?眼皮太沉睁不开,我让手指帮它一下。”

    苏木失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比如说胃?”

    真厉害啊,秦苗苗忙不迭的点头:“有饭吗,现在什么时辰了?”

    秦苗苗坐直身子,打量了一下四周:“你大半夜的把我背到这里来干什么?”她认得自己的蘑菇房子。

    “我家失火了。”苏木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其余的他不想让秦苗苗知道。

    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睡得真够死的,失火了自己都没醒,而且被挪到这么远,自己也不知道:“你没地方住了?要我收留你吗?”

    苏木本想否认,可转念一想似乎是这样,重新搭房子最少也要十天半月:“嗯,我得重新搭房子,暂住个十天半月吧。”

    秦苗苗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嘴角人忍不住上扬,自己终于可以帮上他一次了。不过随后想起自己的新年目标,心里一动:“没事,不急,你慢慢搭。”

    苏木的屋子小,秦苗苗的蘑菇房子更小,除了一张床,两步就走到门口了,苏木本想搭一个板铺来住,因为地方太小做罢了。

    苏木将山下的废墟收拾收拾,把一些不让人知的东西,比如说没烧完的人骨和弯刀一并挖坑埋了。

    不过也因此忙活了一小天,吃过晚饭,秦苗苗将桌椅搬了出去,空出些位置来打地铺,豆包里一趟,外一趟跟着秦苗苗来回跑。

    不过将位置收拾出来,秦苗苗发现被子没法分,铺在地上就没有盖的,盖在身上又没有铺的。要是夏天还可以盖衣服,这冬天盖被子都冷,盖衣服不是玩呢吗?

    有些为难的看着正在洗漱的苏木:“苏郎中,我这就一床被子,要不你先委屈一下,今晚和我一被窝?明天再去镇里买一床被褥。”

    苏木一边用布巾擦脸,一边防备的看了秦苗苗一眼,似乎极为不情愿。

    秦苗苗撇嘴,不屑道:“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的,你别多想。”

    秦苗苗的话让苏木觉得有些尴尬,立马开口打断:“睡吧。”

    睡吧?好有深意的一句话,秦苗苗偷笑:“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外边。”苏木合衣躺在床沿,半个身子都探在外边。

    秦苗苗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倒水洗漱,时不时的偷看苏木一眼,苏木一直闭着眼睛,呼吸匀称,睡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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