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三太太在边上拼命的忍住笑,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太太也是面容扭曲的厉害。 琴芳被说的脸上青红不定,迎着徐氏的目光,咬牙道, “王爷保家卫国,战场上也是铮铮男儿,下了战场更是翩翩男子,为何不能心仪于他?” “保家卫国?”徐氏喃喃了两句,仿佛想起了什么,恍了恍神,转瞬回过神来, “这么说,你是因为打心眼里爱慕王爷,不顾年纪,宁可做一个洗脚婢,也要在王爷身边,唱和相随了?” 琴芳捧着肚子,咬牙应是。 徐氏拍了拍掌,点头道,“好。” 她指着琴芳的衣裳道, “看起来确实是好人家的女儿,这衣裳裙子都很不错,确实是娇养的。” “只是,京中有名的花楼,都会在每个花娘的服饰上面落下标记,尤其是兰香坊,喜欢用梅兰竹菊这样的四君子来做标记。” 她指着琴芳的衣摆道, “你的衣裳上绣的不过是青叶,连梅兰竹菊都不是,又年过双十,想必是没有熬出头的那种。” 琴芳一张脸白的没人色,仿佛看鬼一样地看着徐氏。 徐氏没看她而是看向三太太和大太太, “两位嫂子知道娼户教导花娘们,最要紧的一条是什么吗?” 两人摇头。 “那就是让嫖客觉得,这花娘爱上他了,生生死死只爱他一个,想必琴芳姑娘这一条学的最好,所以她才能出现在王爷的面前,能够挺着肚子站在这里。”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许均, “王爷是不是觉得她爱你爱到可生可死?” 她紧盯着许均问道, “从她出现在你的面前,做了她的入幕之宾后,你帮着她做了多少事情?” “帮她那所谓的父兄考中功名,帮着他们在城外买庄子,说是作为这位姑娘的嫁妆私产。” “我父兄明明是自己考中的,和王爷有什么关系!”琴芳怒目徐氏。 徐氏冷哼一声,“是不是自己考中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庄子上的田产,有多少是侵占来的?” 一直站在徐氏边上的芳嬷嬷曲膝道, “娘娘,那庄子上一共两百亩地,其中一百二十亩都是侵占来的,要么就是强买强卖的。” “被占地的农人上告,是有人持着镇北王府的名刺去抹平的。” 这会儿,琴芳已经吓的几乎站不住,眼前这位看起来很和善,平静的太妃,像是从阎罗殿里出来的。 徐氏看向一边脸色灰败的许均,道, “美色当前,才色俱佳,老王爷把持不住,我也能够理解,当年……” 她停了下来,话头一转,“我一再重申,你要纳妾,我不反对,就算你要休妻,给你的心头好让出位置来,我徐丹秀也二话不说。” “只是,你也是上过战场,也是从争夺王位这条血腥路上走下来的,竟然就随随便便的把名刺这样重要的东西给了一个还没从良的妓子。” “许均,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你要死,尽管去死,可不要连累我儿!” 徐氏简直要庆幸,如果说晗儿出发前没有将许均异样的事情告诉她,也许哪天被抄家灭族都还没回过神来。 自从晗儿说了那件事后,她派郭寻跟着许均,又暗地里查了这些年他做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让她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她真的没想到,许均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这哪里还是一个王府的领导者? 晗儿袭了爵位后,她还曾经有一点点的愧疚,有时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些。 她总是心软,念着当初两人的情分,可她万万没想到,许均变的这样面目全非。 这简直比当初他背弃两个人的誓言,纳了白氏进门后还要让她觉得心惊。 徐氏不管许均的面色如何,对琴芳道, “你既舍不得花楼的舒服安逸,那就好好的做你的花娘。” “既做了表子,还想立牌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你那父兄的功名,我会让人去革了,还有那些被侵占的良田,我也会让人去还了。” 琴芳急眼了,父兄,还有庄子是她最后的退路,“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太妃,就很了不起了,你这是干政。” “我父兄的功名是他们辛辛苦苦的考出来的。” 徐氏被逗乐了,嘲讽道,“三十岁才考中秀才,竟然一次就考中举人……果然是书香门第……” “你放心,我虽是个女人,但好歹娘家也是王府,虽远在蜀地,但认识的人还是有几个的。” “不但你的父兄,就是你的那些家人族人,但凡有人科考,我都会让人看看卷宗,是否有弄虚作假的事情。” 琴芳两眼发黑,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让她永没有翻身的余地。 她以为这已经是最绝望的事,没想到徐氏又道, “你不过是兰香坊的一个末等花娘,没有人怂恿,你绝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你会进花楼,是你父亲为了筹束脩给卖到花楼的。” “本来是清清白白的小娘子,谁愿意进花楼?你会真心的想帮助你的父兄?” “你也不过是利用他们。那么,这个怂恿的人是谁呢?” 徐氏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琴芳,让琴芳仿佛被剥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被人窥视的羞耻感。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声声磕起响头。 “王爷。”她朝着许均大声哭叫,“妾这肚子里的孩子真真切切是你的,就算妾有错,可你不能不顾这块肉啊。” “妾是瞒了你,可妾早就后悔了,太妃这分明就是窥探你的行踪啊,王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许均脸颊上的肉抽动几下,不耐烦的道, “你后悔,怎么不见你告诉我这些事情,花娘一双玉璧千人枕,谁知道你的孩子是谁的。” “还有,你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接近我的,据实说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厌恶的看了眼琴芳,心头直呼晦气,本来这人就是想弄进来恶心徐氏的,没想到没恶心到徐氏,竟把自己给恶心坏了。 琴芳张着嘴,想要说的话说不出口了,她身子摇晃了下,跌坐在地上,头一回,她如刀刺骨般的意识到,她真的是个下贱的花娘。 说丢弃就能丢弃。 徐氏鄙夷的看了眼许均,同时又为自己从前眼瞎感到悲哀。 她看了眼许均,见他正用帕子搽汗,没想到这点事就把他的汗都出来了。 许均今日穿的是宽袍大袖衣衫,布料轻薄,适宜这样闷热的夏日,他抬手的时候并未束着袖摆,衣袖自然就有些滑落,露出一点袖子下的手臂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