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京城关于许晗女儿身的事情开始是私底下流传,到了后来,才慢慢的转到明面上。 这个消息仿佛筒子数最多的烟花炸开一样,轰然间把原本平静如水的京城炸响了。 前一刻,大家还对着贴在城门口告示栏里的战报欢欣鼓舞。 那些女儿家捏着帕子,羞红了,奉英勇神武的镇北小王爷为梦中情人,恨不能立刻嫁给她,被翻红浪,共度一生。 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们暗暗可惜,早知小王爷在京时,就该多多的上门,说不定能和家中女儿定下婚事呢。 下一刻,就好似晴天霹雳,有人说,这个小王爷长得也太文秀清瘦了,瞧着跟姑娘似的。 另外有人说,那小王爷是真的是姑娘啊,你们不知道吗? 接下来那人列举了种种种种,比如说相貌,身形,还有白皙的手,最后,还抬出了人证。 说是王府侍候的人说的,镇北小王爷很奇怪,寻常等人不近身,还看到她贴身婢女洗带血的衣物之类的。 其实这些不过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说法,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慢慢的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就变成的铁证。 最后演变成了,仿佛众人均亲耳见到,亲耳听到,镇北小王爷是个女儿身。 这是多么稀奇的事情啊,一个女儿身,十几年来,没人发现,不但入朝堂,封王爵,上战场。 关键是,她还能狠的下心肠,武艺高强。 这样的人,就是世间的男儿大多都比不上啊。 佩服的人有之,鄙夷的更是大有人在。 本就对许晗各种诟病的御史台,仿佛闻到血腥味的蚂蟥,弹劾的奏折如同雪花一样,飞到皇帝的案头。 至于朝堂上,更是吵闹的不可开交。 许晗被押入大理寺大牢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些御史们更是摩拳擦掌,誓要将许晗的罪名定下来,从此只能在大牢里度过。 又或者能够将她送上断头台就更好了。 早朝上,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下面的朝臣正吵的不可开交。 朝臣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许晗虽隐瞒了身份,可她并没有做出祸害国家的事情,反而于社稷有功,建议皇帝功过相抵。 另外一派则为反对派,认为许晗以女儿身,混入朝廷,祸乱超纲,欺君罔上,如果不是她的欺瞒,哪里有这许多的功劳? 这样包藏祸心的人,就应该斩首示众。 两派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是不可开交。 宣平坊徐府。 徐丹秀最初知道许晗被皇帝秘密的召入京城的消息,就是安向初送来的。 她之所以能够那样的快速反应过来,派人在京城将那些对许晗不利的流言想办法摁下去,也是因为安向初告诉她的。 不过,具体的操作却是徐丹秀自己来的。 此刻徐丹秀坐在上首,神情冷若冰霜,看不出怒气。 但是服侍在徐丹秀身边的人都知道,徐丹秀这幅样子就是燃气怒火了。 徐丹秀很少很少,几乎不发怒,但是一般把她的怒火攒起来,她不是伤人,就是伤己,反正总有一伤。 当日知道许均的事情后,她谁也没伤害,伤害的是自己,毅然决然的和许均和离,情愿做一个普通的妇人,也不想要高贵的‘镇北王妃’的称号。 下头禀报消息的家丁见此,不免膝盖软了软,只差跪在地上了。 徐丹秀一只手捏着拳头,一只手扶着椅子的扶手,忽然,她笑了起来。 “好,很好,既然这些人都见不得我的孩子好,那大家都不要过了。” “芳姑,你和郭寻一起,把以前我们探到的那些消息都散出去。” “那些外室哪里甘心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外室?那些外室子怎么也要回家去分点家财,是吧。” “还有那些喜欢幼女的,喜欢后庭花,被人压的,通通都散出去。” “这些人自己的腚都擦不干净,竟然还妄图来插手我儿的事。” “他们要坏我儿的名声,我也管不住自个儿,反正大家就是撕破脸皮过就是了。” 哪一座高门里,没有点腌臜事? 芳姑很了解徐丹秀,她说完之后,立刻转身出去找郭寻,并且把那脚软的家丁也给揪了出去。 …… 边城的某处宅子里,徐阁老坐在椅子上,听下头人的禀报, “主子,皇帝下了秘旨让公子将许晗偷偷带回京城,看这架势,应该是不想要处置许晗啊。” “说来也是,虽说是女子,可比孟丽君,花木兰之类的还要所向披靡,就是当年的淑阳长公主,那可不一定有镇北小王爷的风头大。” 徐阁老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没关系,皇帝陛下到底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我会让人他下定决心好好处置许晗的。” 下面的头偷偷的看了眼面沉如水的徐阁老,支支吾吾地道, “你不是答应七爷要保下许晗吗?万一他要真的来个鱼死网破,我们可找不到第二个前朝血脉了。” 徐阁老失笑,“你以为真的有什么前朝血脉?” 下属震惊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徐阁老! 徐阁老不以为意地撇了下属一眼,吩咐他传令京城,告诉京城留守的人该如何的做。 下属再一次疑惑道, “主子,这不是给许小王爷增加功劳,让皇帝更不想杀她吗?” 徐阁老意味深长地道, “有时候给人上眼药不是要说人多么的坏,或者说她做了多少的坏事。” “我们这个皇帝陛下,看起来是明君,可他到底是君,还是走了那样一条路登上皇位的。 他的心胸可没那么宽广,一旦真的有人危及到了他的地位,你说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随着京城里许晗女儿身流言的起起伏伏,另外一条消息又爆发了出来。 这一次,没人说许晗的女儿身,而是将许晗的功劳都一一的摆了出来,说了她的功劳多大,在边城的威望又如何的高。 只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彻底收拢了北征军,又将蛮人打败,让北蛮人闻风丧胆,又说她的人格魅力如何如何的无边无际。 说她是百姓心中真正的大英雄,是话本子里才存在的传奇人物。 在边疆,百姓只知道许晗,不知皇帝。 又说许晗在边境时,百姓们是远隔数十里就纳头拜迎,在军中,将士只知许晗,不知皇帝。 皇帝的旨意,远不如许晗的一句话管用。 这和徐丹秀当初用来冲击流言的那些话不同,这些看着抬高许晗,却是些诛心之语,刺痛的不仅仅是朝臣的心,更将会刺痛皇帝的耳朵。 一旦皇帝稍微心胸狭窄,就会将许晗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就印证了当初徐阁老和霍七说的那句,“功高盖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总之这一次的流言,没有半句提到许晗女儿身的身份,只使出浑身解数来污蔑许晗,好让皇帝下定某些决心。 甚至,有些御史同时上书,在此大战之时,就应该和北蛮那边谈判,尽快签订和平条约,以结束两边多年来的不合,让两境百姓和平共处。 御史台奏折里称,一旦如此,将是一份足以载入史册的功绩,是皇帝将来能够在史书上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边京城又发生了大事,不,是很多很多的大事。 今日,是某个以‘怕老婆’出名的御史被外室找上了门,外室的孩子比正室所出的嫡子还要年长。 这分明就是在娶妻之前就在外头养着的了。 御史能够怕老婆,那是因为正室颇为凶悍,正室娘家势力也比御史要大。 可如今,‘怕老婆’的耙耳朵竟然养外室,孩子还那样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等众人还没看够御史家的鸡飞狗跳之后,那边,某个朝廷三品大员看起来很和善,在人前也是人模人样的。 可谁知道,这个人私底下竟然是个丧心病狂,买了很多的童男童女,养在庄外,专门让人教导。 将那些童男童女教导的比兰香坊的花娘,以及清风楼的小倌还要出众。 让他们从小就接受那些老鸨的教导,让他们从小就以淫乐之事为乐,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 接下来,他会挑一小部分用来侍候自己,另外的则送给有相同癖好的同僚。 不管是用来贿赂,还是交换利益之类的。 更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一个纳了十数个小妾的某尚书,别看他纳了十数个小妾,可那些小妾均是独守空闺。 因为某尚书,其实喜欢的是男子,而且,是喜欢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种种,诸如此类的,让百姓们看的是目不暇接。 京城的各大茶馆,酒楼,忽然都是爆满,有事,没事的人,均都聚集在一起,分享着自己听来的八卦。 或者是看着远处某一家闹的鸡飞狗跳。 不仅仅如此,就是京城收破烂的,这一段时间,那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因为鸡飞狗跳,必然会打碎瓷器,家具之类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