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反节点,|E|²最大,频移最大”。 又在靠近金属壁的两侧画了两个箭头,标注: “节点,|E|²→0,频移趋近于零”。 寥寥数笔,后两问的答案,也已经跃然纸上。 最后,他甚至懒得代入任何具体数字,只用两行清晰的文字,给出了最核心的数量级估算: “数量级估算:若ε_r ~ 2 (Δε/ε~ 1),薄片体积分数(Sδ/ V_eff)~ 10⁻³,则频移量级|Δf/f|~ 10⁻³。频移大小与介质片厚度δ、介电常数增量Δε成正比,并强烈依赖于其在电场中的位置。” 答题纸上,那幅简洁的场分布图,像是从纸页里“浮”了出来,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所有的公式和文字,都像是为它精心编写的注脚。 第一排,卫骁依旧在笔耕不辍。 她以严谨的矩阵理论,构造了扰动后的等效导纳,列出了边界条件的修正本征方程,将“严谨”二字贯穿到底。 像一台极致稳健,却也无比沉重的德国精密机床。 而林允宁,却早已将笔帽按回,身体向后,靠在了冰凉的椅背上。 像一个刚刚结束晨练的老大爷,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筋骨。 他翻回试卷正面,又仔仔细细地将前四题的计算步骤和单位,检查了几遍。 交卷铃响起的瞬间,整个考场如同一个被瞬间抽掉空气的真空罐。 压抑的沉默之后,是此起彼伏的叹息,仿佛劫后余生。 监考老师从林允宁身边走过,收走试卷时,目光下意识地在那幅简洁的场分布图上,停顿了整整一分钟。 …… “呼——” 走廊里,死寂的空气被瞬间激活。 许嘉诚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满头是汗,大口喘息。 他拍着脑门,对同样精疲力竭的周衍和有些心不在焉的林允宁说道: “我靠,我差点被那个该死的边界条件绕进去了!最后一题比我想的还阴!出题人简直不是人!” “别急着高兴,” 周衍擦了擦眼镜,神色却依旧凝重,他压低声音,“我昨天在QQ上和一个上届进过国家集训队的学长聊,他警告我,真正的‘鬼门关’,是明天的实验考试。” 他顿了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凝重,讲述了一个流传于竞赛圈的恐怖故事: “他说——去年决赛,人大附中的一个大神,实验做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盯着那台示波器,足足看了五分钟,然后对监考老师说了一句话——‘这台机器的相位在漂移,我需要重新标定它的传递函数’。” 许嘉诚的笑容瞬间凝固。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神经病,” 周衍的声音更低了,“但最后结果出来,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算对了那个该死的阻尼系数。据说,那个大神交卷的时候,实验报告后面附了一页纸,全是关于那台示-波器传递函数的推导。从那天起,圈子里就流传一句话——在决赛的实验场,永远别把仪器当队友……” 他顿了顿,补上了那句让许嘉诚汗毛倒竖的后半句: “把它当犯人审。” “我靠……别说了,再说我今晚都睡不着了!” 许嘉诚夸张地打了个哆嗦,“我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呃,林神仙除外啊。” 风从楼梯井里倒灌上来,带着沪上深秋独有的凉意。 林允宁拉了拉校服的拉链,打了个哈欠,目光却像一把刚刚擦拭过的手术刀,反着冰冷的光。 他很清楚——那个真正会“说谎”的对手,马上就要登场了。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