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私有财产?厉墨琛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来,他的力气很大,捏得她生疼,肩胛骨像是要被捏碎。你就是这么看糖糖的?看我们的……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没说出那个词。他想说我们的女儿,却发现这几个字如此陌生,陌生得让他心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个女儿,更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知道。 苏暖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痛楚。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像深秋的风穿过空旷的山谷。不然呢?在你眼里,除了钱和利益,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当年你用一张支票打发我,现在又想用鉴定报告绑住我们,厉墨琛,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 她想起这五年一个人带糖糖的日子,有多难只有她自己知道。糖糖三岁时得过一场肺炎,整夜高烧不退,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她抱着孩子在医院走廊里哭,挂号、缴费、取药,一个人跑上跑下,高跟鞋的鞋跟断了都没察觉。那种无助和绝望,他永远不会懂。现在他倒好,一张鉴定报告,就想认回女儿,哪有那么容易? 妈妈……爸爸……糖糖从苏暖裙底探出头,小手拉着两人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泪痕,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沾着露水的蝶翼。不要吵架好不好?糖糖会听话的……糖糖再也不挑食了…… 小家伙以为爸爸妈妈吵架是因为自己,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那模样看得厉墨琛心都揪紧了。他想起昨天晚上,糖糖因为不想吃青菜闹脾气,把小勺子扔在地上,他还凶了她一句,说她不懂事。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莫及。那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就值得他对那么小的孩子发脾气? 厉墨琛的目光落在女儿挂着泪珠的小脸上,心底某处忽然软了下去,像被温水浸泡的棉花。他松开攥着苏暖肩膀的手,蹲下身想抱抱糖糖,掌心的温度已经调好,动作轻柔得像要托起易碎的珍宝。却被她怯怯地躲开了,糖糖往后缩了缩,躲到苏暖身后,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带着恐惧和陌生,像只受惊的小兽。 那一刻,厉墨琛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他是糖糖的亲生父亲,却让女儿如此害怕,这五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错过了她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错过了她所有的成长瞬间。那些珍贵的时光,像指间的沙,再也抓不回来了。 爸爸不生气了……他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讨好,指尖的血还在滴,滴在地板上,触目惊心,糖糖不怕,爸爸错了,爸爸不该凶你妈妈。 苏暖趁机抱起女儿,背对着他走向客厅深处:我们明天就搬走。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像寒冬湖面结的冰,坚硬而冰冷。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不能再让厉墨琛扰乱她们的生活,糖糖是她的底线,谁也不能抢走。 厉墨琛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注意到她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处,有个浅浅的疤痕。那是五年前她摔倒时留下的,当时医生说伤口有点深,可能会留疤。他当时还不以为意,觉得跟他没关系,甚至觉得是她自己不小心,活该。可现在看着那个疤痕,他却觉得刺眼得很,像根针,扎在他心上。 他捡起地上的照片碎片,小心翼翼地拼凑起来。指尖的血滴在照片上,与少女苏暖的裙摆融为一体,像朵开得正艳的花。照片上的少女苏暖在晨光里温柔恬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画板上的玉兰花苞,像极了此刻他胸腔里那颗重新跳动的心脏,充满了生机,却又带着一丝脆弱。 他想起这几个月和苏暖、糖糖相处的点点滴滴。苏暖会在他晚归时,默默留一盏灯,玄关的感应灯总是调到最柔和的亮度;会在他感冒时,给他熬姜汤,里面放了恰到好处的红糖,甜而不腻;会在糖糖闹着要他陪玩时,悄悄让女儿别打扰他工作,自己却耐心地陪糖糖搭积木,搭出歪歪扭扭的城堡。这些细微的温暖,他以前从未在意过,现在却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反复播放,每一帧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原来有些相遇,从一开始就埋下了伏笔。五年前那个玉兰花开的午后,她裙摆上的血迹,他无意识的注视;酒店走廊里那个慌乱的身影,他递出支票时的冷漠;还有这五年里无数个他不知道的日夜,她独自抚养女儿的艰辛。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今天的重逢做着铺垫,像命运早已写好的剧本。 他看着苏暖抱着糖糖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将他隔绝在外。门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却像在他心上敲了一下。他知道,他和苏暖之间,还有太多的误会和伤害需要弥补。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