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应天府衙,后宅卧房。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酒味,混合着炭火气,有些冲鼻。 吴良仁趴在床榻上,下半身盖着厚棉被。 “滚!都给我滚出去!” 吴良仁抓起床头的药碗,朝着刚进来的丫鬟砸过去。 药汁泼了一地,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老爷,赵员外和刘掌柜在偏厅候着呢。” 师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也不打开,就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敲着掌心。 他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身形消瘦,颧骨高耸,一双三角眼半眯着,透着股精明算计。 “不见!”吴良仁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吼道, “这帮奸商,平时称兄道弟,关键时刻屁用没有!昨天我在西山挨揍的时候,他们在数银子。现在银子赚不着了,想起我这个父母官了?” “老爷,他们说了。”师爷语气平淡, “要是这事儿衙门不管,往后应天府的一应开销,还有您答应送去那几位大人的年礼,他们就爱莫能助了。” 吴良仁身子僵住。 他抬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威胁我?这帮下九流的东西敢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实情。” 师爷走进屋,挥手让丫鬟退下,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老爷,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赵得柱手里压了几十万斤炭,这是要把他逼上绝路。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是这帮要钱不要命的商贾。” 吴良仁趴回枕头上,喘着粗气。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理? 可他能怎么办? “你也看见了。” 吴良仁指了指自己的惨状, “朱雄英那个……那位殿下,就是个疯子!皇爷护短护得厉害,让我查账!查什么账?那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现在再去西山找麻烦,那不是找死吗?” 只要一想到昨天那个少年冰冷的眼神,吴良仁心里就发寒。 “谁说要去西山找麻烦?” 师爷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一杯冷茶。 “西山咱们去不得,锦衣卫咱们惹不起。可老爷您忘了?这打蛇,要打七寸。这树再高,根也是在土里的。” 吴良仁皱眉:“有话直说,少在那阴阳怪气。” 师爷压低声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