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那三千个矿工,现在把皇长孙当神仙供着,是因为有饭吃,有钱拿。可他们是什么人?流民。既然是流民,那他们的家眷在哪?” 吴良仁愣了一下:“大多还在城外的窝棚,或者城南的破庙里挤着吧。” “对。” 师爷放下茶杯,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 “大明律例,无路引、无户籍者,不得在京师久居。这些人赖在京城不走,那是违律。既然违律,咱们应天府身为京畿父母官,清理流窜人口,整顿京师治安,是不是分内之事?” 吴良仁眼睛慢慢睁大。 “你的意思是……” “抓。” 师爷吐出一个字。 “把那些矿工的老婆、孩子、爹娘,统统抓起来。理由现成得很:无证流窜,有伤风化,甚至可以说他们是潜在的反贼同党。这一抓,不用多,抓他几百个。” “到时候,消息往西山一送……” 师爷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老爷您想,那些矿工是继续在山上挖那一文钱的煤,还是得哭着喊着跑回来救命?” 绝户计。 这是真正的绝户计。 只要这帮人一乱,一跑,西山的煤场就得停工。 煤场一停,那一文钱的煤局自然就破了。 到时候,皇长孙许诺的“过冬神煤”断了供,全城的百姓还得回头去求赵员外他们买炭。 这一招,既不需要去西山跟锦衣卫硬碰硬,又能把这口恶气出得干干净净,还能卖商贾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吴良仁吞了一口唾沫。 他感觉身上的伤不那么疼了。 一股复仇的快感顺着脊梁骨往上窜。 “朱雄英啊朱雄英,你不是爱民如子吗?你不是仁义吗?” 吴良仁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倒要看看,你是要你的煤场,还是要这帮贱民的命!” 他挣扎着坐起来,抓过床头的令箭,往地上一扔。 “传我的令!” “五城兵马司、府衙捕快,全部出动!就说年关将至,严查流寇!凡是拿不出户籍路引的,一律先锁了下大狱!” “还有,告诉牢头,把那帮老弱病残分开关,谁要是敢闹,不用客气!”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