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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月会意，立刻去了。我则坐在桌前，盯着那碗燕窝，心跳如鼓。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

    不多时，瑾汐随着挽月悄步进来。她神色平静，行礼道：“奴婢参见婉妃娘娘，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我屏退挽月，关上殿门，指着桌上的食盒，压低声音，直言不讳：“瑾汐姑姑，实不相瞒，并非为了兰花。这是方才贤妃娘娘派人送来的血燕窝。本宫心中不安，恐有不妥，但又不敢声张。素闻端嫔姐姐精通医理，姑姑常在身边，见识广博，可否……请姑姑代为悄悄一观？” 我将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带着真诚的恳求与不安。

    瑾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她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食盒，沉吟片刻，低声道：“娘娘信重，奴婢惶恐。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奴婢不敢擅专，需回禀端嫔娘娘。”

    “有劳姑姑。”我心中忐忑，但别无他法。

    瑾汐匆匆离去。不过一刻钟功夫，她便回来了，身后并未跟着端嫔，但她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的锦囊。

    “婉妃娘娘，”瑾汐低声道，“端嫔娘娘让奴婢传话，说娘娘心思缜密，谨慎些是应当的。她让奴婢带来此物。”她打开锦囊，里面是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以及一小块颜色暗沉的试毒石。“端嫔娘娘说，寻常验毒之法，未必能验出所有蹊跷。娘娘可先用银针试其常见毒性，再用此石浸入燕窝汤汁，静置半炷香，观其颜色变化。若石色泛青，则需极其小心。另外……”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端嫔娘娘让奴婢提醒娘娘，有些东西，非毒，却胜似毒，譬如……大寒大燥之物，于特定体质之人，便是穿肠利刃。”

    我心中巨震！端嫔不仅提供了方法，还给出了更深的警告！她是在暗示，这燕窝里可能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而是某种针对我体质（或皇帝希望我维持的“病弱”状态）的、不易察觉的“温补”之药，吃下去短期内无恙，长期却会损及根本，甚至……影响生育！这才是后宫争斗中更阴毒的手段！

    “臣妾……谢端嫔姐姐指点！”我感激道，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瑾汐不再多言，躬身退下。

    我立刻依端嫔所言行事。银针探入燕窝，取出后光亮如初，未见常见毒物反应。我的心沉了下去。接着，我将那小块试毒石浸入汤汁中。时间一点点流逝，我死死盯着石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半炷香后，我小心翼翼取出石头，只见其表面原本的暗沉之色，竟隐隐透出一丝极淡、却清晰可辨的青灰之色！

    果然有问题！虽然不是剧毒，但却是阴损之物！贤妃！她竟真的敢！

    怒火与寒意交织着涌上心头。我强压下情绪，迅速将试毒石清洗干净藏好，又将燕窝原样盖好。现在该怎么办？揭发？无凭无据，仅凭一块石头的颜色变化，如何取信于人？贤妃完全可以反咬我诬陷。隐忍？这碗燕窝如同一个烙印，时刻提醒着我危险的临近。

    沉思良久，我心中有了决断。我唤来挽月，低声吩咐道：“你去悄悄将这两日负责煎药的药渣倒掉，然后……不小心打翻这碗燕窝，弄得狼狈些。再去太医院，就说本宫今日心悸旧疾复发，呕逆不适，请当值的陈太医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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