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嬴轩往前走了半步。 月光漫过他肩头,将黑龙令的影子投在胡亥脚边,像条蓄势待发的黑龙。胡亥,他盯着对方发僵的脸,你说遗诏是陛下昨日所立,可昨日申时三刻,朕在偏殿陪陛下用膳时,他还说要等开春去泰山封禅。他故意用了字,看着胡亥瞳孔骤缩,封禅诏书都拟好了,怎会突然改立太子? 你...你血口喷人!胡亥后退两步,撞在廊柱上。 他摸向腰间的玉牌,那是方才赵高塞给他的太子信物,此刻却烫得他掌心发疼,孤有赵令尹和李丞相作证! 李丞相呢?嬴轩突然转头。 众人这才发现,方才还跟在赵高身后的李斯不知何时退到了阴影里,宽袖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 赵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早该想到,嬴政能从鬼门关爬回来,这六公子就绝不是省油的灯。 他强撑着上前两步,试图用身形压制:公子若再胡搅蛮缠,莫怪臣动刑... 动刑?嬴轩笑了。 他伸手按住黑龙令,指腹沿着龙鳞纹路缓缓摩挲——这是父皇方才塞进他掌心时的动作,赵令尹可知,持黑龙令者,可先斩后奏?他突然提高声音,惊得檐下夜鸟扑棱棱乱飞,你们看清楚了,这令牌上的云雷纹,是陛下亲用朱砂点的;这龙睛里的夜明珠,是去年南海献的贡品。他扯下令牌举过头顶,月光穿透珠身,在众人脸上投下细碎的金斑,谁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陛下——他此刻就在偏殿里歇着,要不要孤带你们去请个安? 廊下的宦者们彻底乱了。 几个年轻的还硬撑着举刀,年长些的已悄悄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贴在砖上:见过龙令!小福子爬起来时撞翻了灯笼,火势顺着廊下的干草往柱子上窜,映得胡亥的玄衣纁裳像浸在血里。 够了!胡亥突然尖叫。 他踉跄着扑过来,指甲几乎要挠到嬴轩的脸,你不过是个疯子! 疯子也配谈遗诏? 当年要不是你发癔症烧了上林苑的鹿苑,陛下怎会把你赶到羽轩阁?他喘着粗气,嘴角唾沫横飞,你以为有块破铁牌就能翻天? 等孤做了皇帝,第一个砍的就是你的头! 嬴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望着胡亥扭曲的脸,忽然想起方才在偏殿,父皇咳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却还攥着他的手说这天下是大秦的天下。 夜风掀起他的衣摆,黑龙令在掌心硌出红痕——他原想慢慢来,原想先稳住局面,可此刻胡亥的尖叫像根刺,狠狠扎进他最痛的地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