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疯子?他轻声重复。 月光漫过他的眼尾,将眼底翻涌的暗潮照得一清二楚。 胡亥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六公子的眼神变了——那根本不是疯子的混沌,而是猎鹰锁定猎物时的锐利,是剑锋出鞘前的冷冽。 胡亥,嬴轩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在场所有人打了个寒颤,你可知,疯子发起疯来,是连太子的脸都敢打的? 火势炸响,火星子溅到胡亥的发冠上。 他下意识去拍,却见嬴轩的指尖已轻轻抬起,正缓缓朝他面门逼近——那动作慢得像在逗弄猎物,却让胡亥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了火盆旁的干草堆里。 赵高的冷汗浸透了中衣。 他望着嬴轩抬起的手,突然想起方才在偏殿外,六公子经过他身边时,闻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那不是药味,是血味,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救火!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廊下的宦者们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去扑火。 嬴轩的指尖在离胡亥脸颊半寸的地方停住,转而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衣袖。 他望着瘫在草堆里的胡亥,又看了眼脸色发白的赵高,忽然笑了——这笑里没有半分疯气,倒像春冰初融时的江河,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 明日早朝,他对着人群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孤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看看那道遗诏,究竟是陛下的亲笔,还是...他扫了眼赵高腰间的玉印,有人拿印泥糊出来的废纸。 夜风卷着焦味掠过众人鼻尖。 胡亥的发冠烧了半边,露出油光水滑的发髻;赵高的朝服下摆沾了草屑,却仍直挺挺立着,只是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接话。 偏殿里传来嬴政的咳嗽声。 嬴轩侧耳听了听,转身大步走回去。 他的背影被火光拉得老长,腰间的黑龙令随着步伐晃动,在地上投下蜿蜒的龙影——那影子越拉越长,越爬越高,仿佛要将这满殿的阴谋,都吞进龙嘴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