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陛下的龙体,正需要真仙药。嬴轩打断他,目光扫过徐福发颤的手腕——那里有道淡青的疤痕,像是被绳索勒的。 他心里一沉:这不是方士该有的伤,倒像久在船上的水手。 六公子好兴致。 冷不丁的声音从殿门传来。 始皇扶着小黄门的手跨进来,玄色龙袍上落了几点雪,发间的玉冠微微歪斜。 他扫过徐福苍白的脸,又望向嬴轩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联倒想听听,仙师答不答得上来六公子的问题。 徐福跪在地,葫芦摔在青砖上,酒液溅出来,混着雪水在地上流成暗黄的河:陛下明鉴! 臣......臣前日夜里得仙人托梦,说巨鲛近日退了,仙岛......仙岛的方位...... 方位呢?始皇的声音像块磨得锋利的玉,联要听具体的。 嬴轩站在一旁,看着徐福额角的汗滴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注意到始皇的手指正一下下敲着龙纹玉带,节奏比往日快了三分——这是老皇帝动了真怒的征兆。 殿外的雪还在落,风卷着雪粒子扑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 嬴轩望着徐福颤抖的后背,忽然想起方才在宣政殿,老皇帝说他比朕当年更沉得住气。 可这一回,他偏要沉不住气——他要让这潭浑水彻底翻涌,把藏在水底的鱼,都掀到明面上来。 始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两转,突然挥了挥手:都退下吧。他扶着御案起身,龙袍扫过徐福脚边的酒渍,仙师且去准备海图,六公子......他转头看向嬴轩,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明日陪联用早膳。 嬴轩退到殿门时,听见背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他回头望去,见始皇正盯着案上那只空茶盏,指节把青玉镇纸捏得泛白。 雪光透过窗棂照在老皇帝脸上,将他眼底的动摇照得清清楚楚——像块裂开的玉,细纹里渗出点点冷光。 宣政殿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始皇斜倚在龙塌上,目光却落在偏殿方向。 方才偏殿里瓷器碎裂的声响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他望着案头徐福呈上来的《求仙奏疏》,墨迹未干的仙岛隐于虚雾几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三年前卢生说仙岛在碣石东,去年韩终说在潮生月满处,如今徐福又推说虚雾——这些方士的话,倒比咸阳的天气更善变。 陛下,六公子的狐裘送来了。小黄门捧着锦盒垂首,声音像根细针戳破了殿内的寂静。 始皇这才惊觉自己盯着奏疏已过了两柱香,指节把玉枕上的云纹都掐出了红印。 他突然挥手打翻锦盒,狐毛纷飞间低笑出声:联倒要看看,那混小子能翻出什么花样。 偏殿里的炭盆已烧得只剩余烬,徐福缩在角落里,指甲深深抠进鹤氅的金线滚边。 方才嬴轩逼他画仙岛方位时,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响——那帛图是空白的,他根本不知道蓬莱在哪,只知道海的尽头是更汹涌的海。 他望着案上那卷被嬴轩推过来的帛图,喉间泛起苦腥,突然抓起茶盏灌了口冷茶,却被茶渣硌得牙龈出血。 仙师可是怕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