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嬴轩的声音像片薄冰贴在后颈。 徐福猛地转身,撞翻了铜烛台,烛油溅在道袍上凝成暗红的疤。 他望着嬴轩倚门而立的身影,月光从他背后漏进来,将玄鸟玉佩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只蓄势待发的鹰。 公子莫要戏耍臣......徐福的声音带着哭腔,海上风急浪险,便是神仙也难...... 难寻仙岛,还是难圆谎话?嬴轩踢开脚边的碎瓷,一步步逼近,本公子昨日翻了太仆寺的航海记录——你上月乘的云帆号,根本没往碣石去,倒是在胶东湾绕了七日。他突然抓住徐福手腕,露出那道淡青的勒痕,这是船锚绳索勒的吧? 仙师若真能通仙,何须亲自拉锚? 徐福的手腕在嬴轩掌中抖成筛糠。 他想起半月前在胶东湾,船老大举着酒葫芦骂他骗吃骗喝的方士,想起海浪卷走第三个求仙童男时,自己躲在底舱吐得胆汁都出来——哪有什么仙岛,有的只是咸涩的海风和永远望不到头的浪。 陛下驾到—— 小黄门的通报像道惊雷。 始皇扶着玉柱跨进殿门,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 他盯着徐福发白的嘴唇,又看向嬴轩攥着对方手腕的手,忽然笑了:六公子这是在替联审仙师? 儿臣见仙师怕海,想替他壮胆。嬴轩松开手,指尖在帛图上敲出清脆的响,仙师不是说要取星图吗? 儿臣陪他去。 徐福跪在始皇脚边,道袍上的烛油疤蹭着龙靴:陛下! 星图在羽林苑东厢的檀木箱里,臣这就去取...... 不必。始皇弯腰拾起那卷帛图,指尖抚过空白处的月光,联要的不是星图。他转向嬴轩,眼底的锐光比玉柱上的龙纹更亮,六公子说要带兵出海,联准了。 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徐福抬头时撞翻了炭盆,火星溅在他道袍上,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始皇腰间的传国玉玺——那方玉上的受命于天四个字,此刻像团烧红的铁。 三日后,玄甲卫的楼船备齐。始皇将帛图递给嬴轩,仙师随船,你掌令。他望着嬴轩接过帛图时眼里的光,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邯郸,自己攥着半块残剑说我要回秦的模样,联倒要看看,是仙岛藏得深,还是我大秦的剑更利。 嬴轩捏着帛图退到殿外时,夜风吹得玉佩轻响。 他望着月光下的宫墙,袖中突然泛起灼热——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宿主触发破局仙途事件,次日卯时可激活山海舆图奖励。他低头掩住笑意,指腹摩挲着帛图的边缘,心道:这空白处,该填些真东西了。 远处钟鼓楼传来三更梆子声,惊起几只寒鸦。 徐福望着嬴轩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喉间的腥甜突然涌上来——他知道,这一趟出海,不是寻仙,是赴死。 可更令他胆寒的是,那个总挂着笑的六公子,眼里根本没有对仙岛的渴望,只有猎人盯着猎物时的光。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