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寒玉殿内,重归寂静。云福被罚禁足,委屈巴巴地趴在角落,大气不敢出。谢墨微独坐内室,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玉案上轻轻叩击。郁劫离去时那充满怨念的眼神,以及那方被云福撕坏的、绣着山茶花的旧帕,如同烙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赔偿?修补? 谢墨微知道,这些冰冷的字眼,根本无法抚平郁劫的怒火,更无法弥补那方旧帕所承载的意义。那不仅是物件,是郁劫心中“晚钰哥哥”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真实的温暖印记。毁了,便是毁了。再精巧的修补,再珍贵的新物,也无法替代。 他浅琉璃色的眸子望向窗外无尽的冰雪,眼底深处,冰封的表象之下,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鲜少察觉的涟漪,悄然荡开。 若他没有经历那场惨烈的家变,没有在血与火中独自挣扎求生,没有被迫戴上冰冷的面具,筑起坚硬的心防……或许,今日的他,会是一个温和如玉、循循善诱的师尊,会坦然面对弟子的依恋,会妥善处理与郁劫这般复杂的关系。他会是外热内也热,如春风化雨。 可世间没有如果。 然而,那深埋于冰冷躯壳之下的内核,那个真正的谢墨微,终究是温柔、细心,甚至……是疼人、伶人的。只是这温柔,被层层的冰霜与伤痕包裹得太深、太久,早已不知该如何表达,甚至羞于承认。 许久,他缓缓起身,走到殿内一角一个积满尘埃的储物柜前。指尖灵光一闪,柜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一些杂乱的、早已被遗忘的旧物。他翻找片刻,取出了一个蒙尘的绣篮。 篮中,是些颜色素雅的丝线,几根银针,还有几块素白柔软的鲛绡。这是他许多年前,心境尚未完全冰封时,偶然兴起,想学着绣制一些静心宁神的符文香囊时准备的。后来诸事繁杂,心绪渐冷,便搁置了,再未碰过。 他看着篮中的针线,动作有些生疏地拈起一根细针,指尖微凉。绣花?对他而言,比参悟一套绝世剑诀更难。剑诀有迹可循,心至剑至。而这一针一线,需要的是极致的耐心、细致,以及……一份柔软的心意。 他沉默地坐回案前,铺开一块素白鲛绡。该绣什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