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陈阿娇大手一挥,极潇洒写下一个字:“您给测测――测不准我也给钱!”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呀,老朽这摊子,多少年来没叫人砸过――老朽字测的准呀!测不准――当然不用给钱!”耳背是耳背,索性说话还算利落。 “我是说――”陈阿娇几乎是带吼的:“您测不准、我也给钱!给钱!!” “啊?……测不准?不成,我测准呢,哪能测不准!”老头子好像体力还挺好,纠缠人的功夫磨劲儿呢,好能折腾:“不能测不准的!不能的!姑娘说笑呢,我这摊子多少年来没叫人砸过――准的很!” 准的很呐―― 刘彻退后一步,微微矮下腰,几乎要压着她的肩,呼出的气息蹭着她颈窝下极柔软的细汗毛,痒丝丝的…… 她一惊。 刘彻笑道:“娇娇,敢情他忘了许多年前,你连喊带呛要掀了他摊子呢!” 娇娇。他竟然喊她娇娇。 陈阿娇心底一酸。这个见不得人的身份,终于被君王脱口说出。长门冷苑,自打她进了那扇宫门,便永生迈不出了。 即便能迈出木栏门槛,也永远也迈不过心中的那道槛儿。 即便君王将她拥入再温暖的怀抱、说再多绵软的情话,也永远暖不回她早已在冷宫每一个寒夜之后,逐渐冷却的心。 这便是世情,寒冷的人心。 许多年前,也是一年上元灯节,他们走在长安街头灯色煌煌的夜风里,嬉闹的毫不拘宫中之礼,彼时少年夫妻,正如胶似漆。说不怀念,那必是假的,但若再要从头走一遭,她决然是不肯了。 这一条路,太累,太冷。 “在想什么?”刘彻靠近来,小心捉住她的手:“冷么?” 她摇头。 “那告诉朕,――在想什么?” “测字呢,在想从前。” 刘彻探头一看,她挥毫写下的字,正是“长乐奉母后”的“乐”字。 同样一个字,睽违十年。 刘彻提起鹅羽扇,敲了敲摊案:“就这字儿!你测一下!” 鹤发的算卦先生盯着他笑。刘彻一激灵:“你――你还认得我?” 不想十年已过,故人仍守在那里。长安城角一隅,总还有人记得,他们曾经携手走过的青阶。一回身,“傻丫头”洒脱的背影在满街灯色里越走越深。 “老朽――”神秘高深的笑容里,一双眼睛隐似藏着些什么…… 刘彻侧耳,正准备恭听高见…… “老朽――老朽听不见公子在说什么!”“高深”的先生带着“高深”的笑意,用扇柄指了指耳朵…… 刘彻…… “您耳背我知道,”他拔高了嗓音,一扇狠狠拍案上,“就是这个字――请你――测!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