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繁花-《帝后耕耘记之后耕耘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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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女子霎转过身姿,到真有一张不识人间烟火的清洌容颜。
旧人们自是识得这曾宠冠后宫的第一人,可到底过气的传奇在这后宫不过就是一番鬼故事。
新人们瞧她把发上只一支素银簪,连答应们常戴的富贵绢花都没有一朵,知她身份卑微,自是懒得相看二眼。
答应还是正经的有品帝妾,不入流的宫女到底也是拿着对等的体面薪奉,官女子却是由上贬罚的过气宫妃,再想于美女如云、新人如茬的后宫上位,不比愚公移山来得难令人信服。
可这官女子纳喇氏到底不是寻常人,即便沦落至此,依旧不减傲骨。今次若非另有目的,她本不愿前来凑这个热闹,远远立着自不意招惹是非。偏偏,这马佳氏就不令她好过一而再地出言挑恤,怎不令她怒忿?这才转了身子狠虢了眼亭内真把自个儿当菩萨的荣嫔。
同期入宫一个为嫔、一个降至官女子,还如此不识眼见,众人讥笑之语难免不加掩示。
失宠、夺子、降位、苟活,纳喇氏再是孤傲,到底伤了她的脸面。宁芳隔着亭子打量那离群**的女子,清傲拗执的身姿依旧,眼底波光粼粼的屈辱却是新鲜的陌生。她虽不喜纳喇氏的性子,却也不忍见其受辱至此,回首看了一眼温腕正要低声嘱咐,却不想那纳喇氏也终非立定承辱之人。
“姐姐好记性,那时候你我可都年青着,初入宫闱,不过孝诚、孝昭二位先后与你我二人。偏偏只姐姐最有福气,接连诞下皇嗣。不但早早生了承瑞阿哥,阿哥还自小聪慧,五、六月间便学了踏步,引得太皇太后欢喜得什么似的。呵呵呵呵,妹妹我那时候可真是羡慕得很那。”“承瑞阿哥”好似开了纳喇氏的欢心,她肆笑未敛,却自有一种内宫淑眷们不及得肆纵和冷傲。
荣嫔育有五子一女却无一子存活,早夭的承瑞更是她的眼珠子。纳喇氏上来便啄她的眼珠子,再好的修养也难掩颊绑的一丝抽搐。
快意恩仇似纳喇氏,自是不会轻过敌人的伤口。只见她身态更是舒展,虽是多年未能细细保养,到底在自信痛快下生出众人难有的清傲:“姐――姐――,还是别来招惹我的好,我再不计,也有身家、有阿――,又久居深宫,别的是没有多少,但那些别人难晓得的污浊之事,我还是知之详多的。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荣嫔在宫中侵染多年,连主掌后宫的懿贵妃都要依仗于她,便是宜嫔如何看她不惯也不过了了重语,哪见过这般直刺见血的。加之荣嫔往夕谦和善予,施恩于众,多是难见她被个牙尖嘴利的官女子欺身的,不免纷出苛词声讨纳喇氏。
见此场景宁芳已是琐然无味,正要就此离去,却见那盆“金盏银台”前一道月白身姿逆众**,明明身处是非之地却贪恋那孤单水仙。
“那是安嫔李氏。”小九子眼尖,立马近前轻语解惑,“听说安嫔不但写得一手好字,心思也颇为灵巧,弄出的那些个新鲜发式儿、头面连太皇太后都难免动心。只是性子寡淡了些。”
许是小九子的尖声细语露了风,安嫔寻声偏首正与宁芳隔槛对视,宁芳只觉她神色清清淡淡,颜色也只算清雅,但一双平清的双眸里却闪动着叫人难忘的绵绵情怀。
“妾李氏给皇太后请安。”安嫔敛衣安福,声音不大,却如一眼清泉尾过,破了喧哗,顿叫众人收心、行礼、齐安。
一丛花团锦簇中再要寻那月白面容已是不及。
“额涅――”荣嫔出言唤道。
宁芳见大半妃嫔挑了吃惊的眼色在她和荣嫔之间打量,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身边的小九子,不待细问,荣嫔已转出亭来,上前搀扶了宁芳,道:“额涅久居寺中,想是一时不适喧闹,惜珍也不敢前往慈仁宫打扰。今日晴好,想来额涅也是喜欢这秋色,惜珍陪着您在这御花园赏赏花可好?待到您乏了,叫了宫人将我那启祥宫桂花树下私藏的月桂取来,媳妇亲自斟茶,您来品品媳妇泡茶的手艺是否懒乏了可好?”
先一口“额涅”、后一声“媳妇”儿,宁芳抽了抽嘴角,视线一下正好瞥见边上垂身的小九子狠狠抽了抽眼睑,心里一鼓,抬头又见神色更是古怪的的妙龄女子们,到底忍住了对久未能偿的月桂茶的向往。
“不用了。你如今有了份位,斟茶倒水的活还是留给宫人们吧。”不好太明着亲厚,宁芳只能安慰地拍拍荣嫔的手背,“刚刚去御景亭吹了风,我也乏了,你们自个玩吧。”
领着人离开,待到疏了距离隔树回首再去细看那荣嫔,忽觉正被一群碧玉年华的妙龄少女们簇拥的马佳氏到底是老了,不过花信之年(24岁),竟已难挽容颜睑角的花蔫秋糜。再想起刚刚马佳氏与纳喇氏的那段迎来送往,便如一口痰哽涩在了嗓间,黏重不适。
“主子想是还未听说,孝昭皇后颇得汉人理学,宫中规矩、章程日趋严谨完善,其中便有条诫律言明:非妃位者见皇太后不称‘额涅’。”小九子转了转眼珠子,笑道,“荣嫔娘娘想是叫习惯了,一时难改。”
是习惯还是客意,想来荣嫔自己清楚。这些年来宫人新人倍出,玄烨内忧外患,便如马佳氏这般的温良女子,怕也是不好过吧。至于纳喇氏,恐怕就更是渡日如年了。
如果不是前路多劫荆棘刺骨,又有谁愿意垂下儿时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头颅承认自己其实只是只羽色灰瞒却假装高洁的野鸭?
待到不见太后身影,荣嫔与纳喇氏难得默契凝望了太后消失的琼苑左门须臾,又对视了彼此一眼,才调开视线。
弱碧之年,总以为紧紧抓住当下便可拥有未来,总以为青春便等同于无限挥霍的自我。然十年昭华转瞬,不轻意、回首间,才慢慢明白,曾尽在指间的拥有随时可以散去,而最娇艳的年华,也在绿涌红新间挥霍殆尽,只留一屡清烟与人追思。
“回来了。”踏着晚霞玄烨进入了慈仁宫,见窝在榻几上同唠叨不休的雅丝下棋的宁芳神色泰然,才净了手面,也不见他请安,便一屁股紧挨着太后的大腿坐下,聊聊一眼,拈起一粒红漆的象牙圆子落定,迅速取了盘中白色的五子废棋。
“啊――谁让你动手的?”宁芳一计“如来剁猪蹄”没能得手,“这可是我的棋!那谁不是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吗?你这小人!”一招败落不爽,单手顺势下移抓了某人大腿上一块精肉绞转了半圈,“咝咝”痛苦声入耳,才收势端起自己喝剩的半盏茶喜笑颜开着侍侯了他喝下,“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小人sir?”
雅丝等人麻力地各自退下。
玄烨将人搂紧:“下棋也挺劳神,所以爷主动替你代劳了。再说了,朕是皇上,皇上是何许人也?天人也,既非单单君子也不非世唤小人,是神非人、是为真龙也。”
“就你?还是神非人、真龙也。喂,龙人,你的尾巴呢?”说着一手后去顺着他的后腰椎摸索,“龙人,你怎么只有屁股没有尾巴呀,不会是退化了吧?哈……”
被这女人(性)骚/扰尊臀,他也不恼,搂着她腰的手却伸进了薄袄里隔着一层里衣抚摸她的腰眼。这女人不出门便不爱穿长款的旗衣,说是坐卧都不舒服,到是方便了他的上下其手。
“走开。”宁芳后知后觉,到底是失了先机叫他挑开里衣摸到了肉肉。
“只要夫人喜欢,说朕是人非人、是龙非龙那也成那,反正爷的肉也少不掉一块。”皇帝大人顺势将人推在大迎枕上。
宁芳学着老虎发怒龇了龇牙,看在玄烨眼里到像只撒欢扮怒的猫儿,引得他咯咯直笑。她怒了,就着他脸廓便欲镶上小排“牙钻”。他是一点不怕,颊骨上些微觉出她的牙力便虚疼地“哎哟”一声,她一松口他便顺势倒在胸(口)上嚷“疼”。
这一闹,宁芳到是出了一身薄汗,展臂取了几案上八瓣粉彩盘中的果塞进他的牙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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