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繁花-《帝后耕耘记之后耕耘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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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小个人了,你就贫吧。”然后自取了一个吞咽。
玄烨一动不动地,握着果子囫囵:“想不到御花园里出的海棠果这么爽口。不如明年慈仁宫里也种上几株,就省得你吃个果子还跑那么远了。”
“算了吧你,统共就这几步,哪远了?”宁芳瞅着他两三口啃完,接了核子丢在几上又拿了湿帕子给他擦了手口,“到是真可以多种几棵。京城外不少百姓将秋后摘下来的略有酸涩的海棠果装入铺有干草的筐里盖好,放在荫凉处,到了大雪、冬至前后,果子上起了淡淡一层白霜就成了天然的冻海棠了,那味道,甜而微酸,脆有果香,决非杏、梅可比。因这种果子紫里透红、红里透亮,立面上有一道道不显眼的棱,约有七八道,老百姓们便叫这种海棠果‘大八棱’,在京郊可是难得的零嘴。”出了汗也乏了,她松散开身姿由着他像个树袋熊般抱着他,打着哈欠道,“也可以洗净了去了残苞,放进砂锅里加点盐煮得开了花,冷了后在冬天里可不就是高级纯天然的罐头,小石头最喜欢这种吃法……”
玄烨也不打断她,任着她絮絮叨叨些微小琐事却撩人温情,数月前还缠绕己身的寂寞欲狂谈吐间便飞灰烟灭了去。这日子,就该是这般门外风雨窗内自有娇小依渡。
“那就种上几株,明年爷也尝尝鲜,没得爷这么大个皇帝爷儿还不济那些个山间小夫有嚼口。”玄烨抑视她的妍笑自如。本以为见着他,她便要就荣嫔之事向他讨个说法,却不想她始终只字未提。
“呵呵,别看你是个皇上,论起□来到真的不如江南小户。大鱼大肉哪有一点精致。你是要落武了,看看这象牙做的跳棋,人家明珠都有这等心思了,雕了憨态可掬的动物上去,瞧瞧瞧瞧,可爱不?”
玄烨拈过她递来的棋子,撇了撇嘴:“明珠是太闲了,三藩的事他还没忙好到有心思给你做这些。”
宁芳一把夺过棋子,免得明日他对明珠的为难更甚。
玄烨的脸面在她的胸口涌动一番:“荣嫔的事你就不想问问爷?”
宁芳神色一顿,大叹一声。其实她已经知道症结何在:“是为了子嗣吧。”马佳氏年长些,知人冷暖又温柔孝谦,向来难有不喜与之交往的。若不是子嗣上折损太过,凭着上宠下敬,在这宫中不可能落得与迟入宫的宜嫔争辉。
“你对这些旧人存了感情,我又何常不知。可人生在世,是要靠些运气、天道的。”他握了她的柔荑,“世事境迁,各人各有各自的路要走。荣嫔若是聪明,靠着你的这点眷故亦能得了圆满。可人心那,谁又能替谁择了要走的路?怎么选,只能看她自个。”
宁芳心里一挫,却很快丢开来去,颔首道:“你说的不错,各人各有各自的路要走。这些年我避事宫外,也有苦涩难熬的时候,有时候觉得前路茫茫也存过……”指间一紧,心知是他心里惧怕,便也紧握了他的,“那年我辗转病榻几乎支撑不过,却听说温腕为了我的病向游大夫下跪。我那时就想,旦凡在这一世有一人为我牵挂,我便要欢心地活着。更何况,这一世为我牵挂的又何止一个温腕?”伸了另一手抚着他紧崩的身背,“处得时间长了游大夫告诉我一件事,我这才知道,当年有个小子为了替我求得一纸良方,低了他难折之膝……玄烨,我总想,人这一辈子再苦再累,只要有一丝惦念,就该活得好好的……可这些女人……旦凡她们想要的,我们又能给的,便多让一分好不好?……马佳氏到底曾为你生儿育女,我们不说纵容,宽待一二,好不好?”
玄烨起了身,将她搂在怀里,摇拍着,很久才道:“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再是无情,也曾喜欢过荣嫔,会在马佳氏面前笑央着“惜珍给我做双什么什么”。现如今马佳氏变了,他自个儿又何常没变?
拍在她背间的掌力轻柔却实在,就像在哄自己最爱的孩子。
她是小三心里的一片柔软,他又何常不是她的宝贝?她虽然不喜欢那些令人惆怅的现实,却也要逐渐自立在现实里,因为他就生活在无比现实的现世里,而唯一让他可以伸出手就随时握紧她手的地方,便是被现实包围着的他的身畔。
他们之间空白了五年,却打乱了那些人的一辈子。
他吻着她,清醒又沉溺,虽然这爱情不如最初单纯的炙热,夹着太多成长的负担,可只要他还选择握着她的手不放开,便是地狱无间又如何?一样是沉沦到末世的快活知足。
她将手心握在他跳动的颈脉上,感受那火火的脉动。
“啊――”
温腕在外殿整理着皇上刚刚换下的龙袍,寝殿里偶有丝语却安谧,突然划过皇上的一声惊呼,她忙停下活计竖了耳朵细听,只听里面传来皇上压低了声音可怜哈哈道:“饶了爷吧,夫人,疼――”
“嗯?疼?这样呢?”
“啊……”
里面一个女人拉高了一个男人的左耳垂向上,恨恨地压低了声音吼着:“告诉你别在我脖子上种草莓你是听不见是不?啊――”
“啊疼疼疼……”
“叫你没长耳朵!叫你不长耳朵。被老太太看见了我还有脸吗啊――?”
“呵呵,没事,这不赶着入冬了嘛,穿上立领的衣服看不见的。”
“什么?”
“啊……轻点轻点,真疼。”
女人还是觉得不够解气,抡起左手“招呼”了一下男人的脑袋。
男人小心将女人的两只爪子从自己头上卸下来捂在自个双手间,谄媚道:“你的脸面不就是爷的脸面嘛。呵呵,所以爷一直小心着。”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放心,不让人看见就是了,至于这水果嘛,还是要种滴――”
“卟哧――”明明一脸官司,话从他嘴里蹦出来就怎么都不能令人端庄持守。宁芳转怒破笑,想一指点在他脑门上却抽不出被“劫持”的手,“还不把我放开。你就贫吧。”
玄烨挑了两下眉毛,满意地佳人在怀,继续当起了摇摇木。
温腕确定屋里安泰了,便抱了龙袍出了殿去,仔细着关好了门,东廊下,李德全并小九子坐在一处正就着好茶吃着点心,看她出了来,冲她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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