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朔月〔上〕-《帝后耕耘记之后耕耘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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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推开一丈之外的密门,便是慈仁宫的后寝殿。这一个月来,玄烨每每立在这一丈之地,欣渴与抑厌的情绪便轮番上涌、此消彼长在心头,也辩不出是哪一种情怀更为霸道些。明明推开密门的霎那听不到她守在门后的那一声“你回来了”就会焦燥闷烦,明明在踏出去三步寻不见她一双含情而温的眼眸就忐忑不平,可真真两相对视贫无语,又总生燥火进退两难。
她明明已真真正正溶于他的生命再不会离开,可为什么如今得到了反不如初时平静、快活?
慈仁宫寝床凤榻顶悬着一组夜明灯,以八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子摆似如夜空北斗七星状,一旦寝帘放下,这一方天地便清真无比妙趣生辉。自打去年十月里安上,玄烨最爱就着这比宫灯妙连、璀璨的北斗灯与宁芳寻那水□融的□,每每在橙红光晕下俯视或仰视情动曲顺的宁芳都觉得是世间最自意得满的绝美之事。
这北斗星灯还有赖小九子的机灵,自从小九子由五台山回来重归了造办处,便整日里倒什那些造办处的工匠与库房里的物什,这才在去年太后生辰前送上来这组贺礼。
这“北斗七星灯”最妙之处不在有形似的照明,而是有一个线式的开关引在帐帘里,一拉圣檀木的遮灯屏板退开便橙红乍现骄华如旭;再一拉屏板大半合实只余一豆大小的豁口,外面的紫檀木又雕着玫瑰似的花形,七大、一小八点余光便真的如夜空般隐似遥远的北斗在黑暗的帘帐界地中浪漫如瀚;复一拉,屏板完全合闭包住夜明珠的光华。
如此妙想奇趣,怎能不令躺在其下的宁芳看一次乐一次?因着小九子这份心思,玄烨还赐了他个响亮的名儿叫“九功”,继续全领了养心殿造办处总管的差事。
可今次,玄烨挑开半垂的寝帘却不见她一个人偷着乐,只是躺在榻上两目惶惶地发呆,连自己立在边上半晌也没有收回神来。
“怎么了?可是瑞禧那丫头又不和你玩了?”
本在吾自噱思的宁芳见小三已坐在身侧,忙“呼啦”着坐起,口中习惯的一声“你回来啦”突的就失了趣,坐在那里调试了下脸面的肌肉,才憨笑着顺了他的话:“你以为瑞禧儿是你呀,打小就脾气不好,每每就会欺负我。”忆起小三小时候的时,只觉真的情不能抑“噗哧”而乐,抱着他的宽臂打量着如今已经长成的玄烨。
如今他二人,早已是二十年变迁轮换了高度,曾今她这么坐着俯而与他嬉闹自有视线上的“高傲”,而现在,是怎么瞪都只能仰视着连他光突突的脸袋门也看不见了,想想就觉得无比得憋曲。
玄烨也一同沉入往昔的时光里,拥着她快活地被她脸面上恨恨凄凄的样子感染,一下就情不自禁地吻在这丝毫不见长大的女人的唇面上,自个儿的唇角怎么也抑制不住心悦诚服。
他喜欢这样子的她,就像过去,什么也不顾忌,只一心一意想他、护他、念他、爱他,从来眼中便只有他。对着这样的她,他总有止不息的欲(望)要将她一口口吞住腹中、嵌入体内、融作一魄。
快活就像是她身上的标签,自然流露,毫不造作。
“关灯——”往日城都是在这如洞房般火红的星灯下承欢,可今天,她特别不想在一片光亮里清楚地看清彼此的欲(望),承认彼此这段不容于世的私情/望,“关灯——”
简单的两个字,却含着无比的悲乞与愧疚。
玄烨成全了她的乞求,却也令须臾前的沉迷顷刻间琐然失味。胸口里的压抑狂躁绞得他厌腻犹颠,很想立刻撇开这个女人大步而去再不相见。可朦胧间顺着她的两颊滴落在他指间的湿润终究还是压制了暴躁溶为了一种夹苦追忆的爱恋。
其实她也不是感觉不到他的心绪。光线应声而灭不但没令宁芳宽慰反心窒身紧。
平日里,他绝迹不会如此顺从,他太喜欢在橙光里沉视欢爱,没个一辰半场哪里会因为她的几句求饶便草草失了欲意。
一室的黑暗,光亮里自抑的狂躁越发的脱缰里,怀揣着杂乱的心绪,玄烨开始激烈地攻城猎池。
如果属于他的那个总是快活如春、温暖无愁的宁宁可以在一场狂暴后回来,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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