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位曾经的信王,这位新登基的huang帝,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在讲解经书的课堂上,会因为一个历史典故,就和他们这些老臣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少年人了。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被“天地君亲师”、“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改变”这些大道理轻易束缚住手脚的新huang帝了。 他的身体里,好像住进了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的、陌生的灵魂。 “退朝——” 太监尖利的喊声,把钱谦益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huang帝已经站了起来,转过身,消失在龙椅后面的屏风后面,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他留下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难题,和一个前所未有的麻烦,给满朝的文武官员。 官员们还愣在原地,像一群丢了魂的木偶。 过了很久,才有人开始小声议论,那声音里充满了不知所措和害怕。 钱谦益慢慢地转过身,和站在他不远处的内阁大臣来宗道、吏部尚书周应秋,互相看了一眼。 他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深深的震惊和担忧。 …… 同一天,下午。 钱谦益的家里,书房。 这里一直是北京城里东林党人心中的精神圣地,也是很多重要政治决策私下商量、策划的地方。但是今天,书房里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呼吸困难。 来宗道此刻正焦躁地走来走去,他向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胡子,现在都有些乱了。 “太荒唐了!简直是胡闹!预算方案?绩效问责?这些都是街上商人用的办法,是工部那些小办事员用的手段!怎么能用在国家大事上?他这是要把我们这些朝廷大官,当成记账的先生和管工人的工头来用吗?这简直是把我们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太丢人了!” 吏部尚书周应秋则阴沉着脸,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他手里端着一杯早就凉透了的茶,因为用力握着杯子,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他掌管着全国所有官员的考核、升职和调动,huang帝的“绩效问责制度”对他这个吏部最高长官的冲击是最大的。 这等于是在他吏部原有的那套考核制度之外,huang帝又另外建立了一套由他直接控制、能决定官员生死和前途的新体系。 钱谦益安静地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他知道,来宗道的愤怒和周应秋的阴沉都只是表面现象,他们内心深处和他一样,是深深的恐惧。 “牧斋兄,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来宗道终于停下了脚步,把目光投向钱谦益,“今天朝廷上的事,绝对不是偶然。陛下他……陛下他……” 他想说“性格完全变了”,但又觉得这个词,已经不够形容今天看到的情况。 钱谦益终于停下了敲桌子的手指,慢慢地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这不只是具体的方法问题,这是根本路线的改变。” 他看着两位同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们都判断错了。从朱纯臣倒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应该明白,我们面对的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信王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