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伸出冻僵的小手,摸了摸身边的刀疤脸。 这个坏人现在是热的。 团团想了想,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刀疤脸的身边,借着这个“人肉暖炉”取暖。 她不恨这个坏人吗? 恨。 但她更想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见到那七个爸爸。 车子颠簸得厉害,团团的脑袋一次次撞在硬邦邦的煤块上,但她一声不吭。 意识开始模糊。 她太困了,三天没怎么睡觉,只吃了一只生兔子。 在摇摇晃晃的黑暗中,团团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风雪,没有寒冷。 只有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人骨头都酥了。 她看到七个高大的身影,虽然看不清脸,但他们身上的军装绿得发亮,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 一个很高很高的叔叔把她举了起来,举得比树还要高。 “团团,飞咯!” 叔叔的声音好听极了,像低音炮一样震得她耳朵痒痒的。 另一个叔叔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 好甜啊。 那是大白兔奶糖的味道,她在村长家的小孙子手里见过,连糖纸都闻着香。 “爸爸……” 团团在梦里笑出了声,口水流了出来,把嘴边的煤灰冲出了一道白印子。 “团团不吃苦了,团团有糖吃了……” 她的小手在梦里挥舞着,似乎抓住了什么。 那是刀疤脸的衣领。 在这个冰冷刺骨的运煤车上,在这个充满了肮脏和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四岁的孩子,抱着一个想卖掉她的人贩子,做着这辈子最甜的梦。 车轮滚滚,碾碎了风雪,向着那个红色的方向,一路狂奔。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