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蚕茧沾上这玩意,轻则褪色重则烂茧,到时候供销社的卡车调头就走,咱们村今年喝西北风?” 老周扶正眼镜讪笑:“年轻人火气旺,保不齐是…” “保不齐?” 陆川“啪”地甩出账本:“上月采购单写着艾草千斤,实际入库七百三——剩下二百七哪去了?周会计要不要看看王癞子家新砌的猪圈?” 刘婶绞着蓝布头巾打圆场:“川子消消气,瘌子叔好歹是…” “是村长的表舅?”陆川冷笑截断话头。 “去年腊月他偷伐集体林,前年克扣五保户救济粮——各位叔婶的菩萨心肠,是单对我陆川铁面无私?” 赵铁柱突然踹翻条凳,搪瓷缸“咣当”砸在地上:“狗日的王瘌子!上回说好分我两成…” 话音戛然而止,黑脸膛涨成猪肝色。 窗棂“吱呀”一声,月光漏进来半尺。 陆川摸出军刀插在账本上,刀柄红绸像团跳动的火:“明早六点封山,问题艾草全部销毁。谁走漏风声——” 刀刃寒光掠过众人脖颈,“我亲自送他去镇派出所吃牢饭!” 晨雾还没散尽,镰刀割断艾草茎秆的脆响就惊飞了山雀。 陆川把军用水壶往腰后一别,靴底碾碎沾着硫磺的土块:“铁柱叔,火油泼匀称些。” “老子烧荒那会儿你还在玩泥巴呢!” 赵铁柱骂骂咧咧地抡起铁锹,铲起的土坷垃却精准地盖住冒烟的硫磺渣。 刘婶攥着消毒粉袋子直往后躲,蓝布头巾被山风吹得扑棱棱响: “作孽哟,好好艾草说毁就毁…” “刘主任心疼了?” 老周蹲在田埂上拨算盘珠子,金丝眼镜闪过冷光,“昨儿祠堂里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川突然弯腰从焦黑的艾草根里扯出半截麻袋,硫磺粉末簌簌往下掉。 麻袋内衬印着模糊的“县农资”红戳,边角还粘着几根黄褐色毛发。 他两指捻起毛发对着日头眯眼:“野猪鬃?咱们村后山可没这玩意。” 赵铁柱的锹把“咔嚓”一声折成两截。 刘婶的消毒粉撒了一地,白雾腾起时露出她煞白的脸。 老周算盘珠子哗啦啦乱响,突然指着西边坡地叫唤:“那边!那边还有片艾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