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周会计眼神真好。” 陆川将军刀在裤腿上蹭了蹭,“离着二里地都能看见草叶子?” 日头偏西时晒谷场已经挤得插不进脚。 陆川把麻袋往磨盘上一撂,硫磺粉在夕阳里闪着诡异的光。 底下王瘌子的本家侄子刚要嚷嚷,就被赵铁柱铜铃似的眼珠子瞪了回去。 “上个月初八,有人看见驴车摸黑进山。” 陆川展开账本的手指修长有力,翻页声像刀片刮过耳膜。 “采购单写着艾草千斤,驴车轱辘印却深了三寸——多载的二百七十斤,够砌个猪圈了吧?” 晒谷场上的石碾子被夕阳镀了层金边,陆川指尖捻着的野猪鬃在风里打着旋儿。 王瘌子踹开篱笆门时带起一蓬鸡毛,酒糟鼻涨得发紫:“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老子给村里挣外汇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裤裆里打转呢!” “瘌子叔来得正好。” 陆川将军靴踩上磨盘,裤腿沾着的硫磺粉簌簌往下掉。 “昨儿后山野猪拱了玉米地,您说这畜生怎么专挑县农资的麻袋啃?” 人群里炸开嗡嗡声。 刘婶攥着蓝布头巾往人堆里缩,被赵铁柱蒲扇似的大手揪住后领:“跑啥?昨儿不是还夸瘌子叔仁义?” 王瘌子啐了口浓痰,镶金牙在暮色里闪:“放你娘的罗圈屁!老子在镇上喝酒…” “初八那晚喝的是散装高粱吧?” 陆川突然弯腰从麻袋夹层抠出片碎纸,酒红色商标在晚风里哗啦作响。 “供销社特供酒标——瘌子叔好阔气。” 老周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算盘珠子突然噼啪乱响:“不对啊,采购单上可没这项开支…” “周会计的账本比筛子眼还漏风。” 陆川刀尖挑着酒标晃到王瘌子眼前。 “要不去您家猪圈底下翻翻?听说新砌的砖缝里能抠出酒瓶盖儿。” 王瘌子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突然指着麻袋里的野猪鬃嚎起来:“这他妈是外村偷猎的栽赃!上个月黑风寨那帮龟孙…”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