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睡着的时候,褪去满身凌冽,毛茸茸的脑袋与狸奴一样娇憨,身上还残留着微弱的曼陀罗的气味,又穿得一身雪白,逶迤于地的罗裙与白色曼陀罗也无甚差别,看似圣洁无害,却是致人麻痹的毒药。 怎么能有人像她一样蠢,以身涉险? 回到公主府已是寅时一刻,彼时月明星稀,鸦雀无声。 “主上,已经到了。” 姜无相只是“嗯”了一声,略有些纠结,要不要唤醒她,又怎样唤醒她,睡得这么死,大抵是中毒不浅,没个一天一夜,哪能提得起精神? 惊澜又催了催:“主上、殿下,已经到公主府了。” 婠玉正欲靠近帘子叫姜洄因下车,倏地,车帘一掀,姜无相单手揽着她弯腰迈出马车。 狭促的空间里,他连身子都站不直,姜洄因半挂在他身上,双臂软绵绵的搂着他的脖子,时不时又会滑落,他只能用空下来的那只手把她的发髻挡着,踏出车舆后,再把她的手臂扣在自己肩上。 男人高束着的长发一顿一顿地扫过她的手背,朦胧意识中她为了躲避“搔痒”,不安分的又把手拿下去。 姜无相简直有些恼,惊羽惊澜侍主多年,都知道他不是什么耐心、好相与的人。 眼看他就要把人破布一样往地下丢,姜洄因梦魇附身,忽的开了窍,紧搂住男人的肩头,抓得他背后的外袍都折出了褶皱。 这是要给他连皮都扒下来一层! 姜洄因贴着他颈边的脉搏,嘴唇一张一翕,温热馥郁的呼吸挥洒,纠缠着曼陀罗致幻的气息,迷醉蛊惑,她柔柔嗫嚅着:“叔父,我很有用的,我只是……有一点疼、有一点累……” 她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只能由自己声张。 那些凄凄惨惨都被一再压抑,唯有梦中能够一诉苦水。 姜无相放松的手骤然一紧,没让婠玉把她扶进公主府,纡尊降贵,亲自把人送了进去。 他不由失笑,那一回和他阴阳怪气、斗嘴的长虞,告诉他“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这回就大发慈悲,护送她平安。 婠玉连呼吸都收敛几分,姜洄因也许不清楚,她离国为质的三两年里,姜无相是如何往上爬的,做权臣难,成为权臣更难,不雷厉风行、沉冷理智,坐不稳这位置。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