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左肩中枪的顾水生, 被村民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半边衣裤都被血染红了, 他昏倒时,距离赤河村还有三里地, 若非有村民路过,指定活不了。 天晓得,他是怎么从城里逃出来的? 顾水生被抬进祠堂,灌水,擦洗,包扎伤口,还有人去镇上找大夫。 顾家人自然哭哭啼啼,沈丹凤闻讯上去帮忙, 但是,秦双喜的家人,却忧心如焚,找沈北玄打听儿子下落, “小玄子,看见你双喜哥没? 你们仨可是一块去城里的啊,咋还没回来呢?” 沈北玄除了摇头,还能说啥? 他算是最早一批,撤出其拉城的, 估计受伤的顾水生是第二批,至于,有没有第三批……唉~~ 秦家老娘欲哭无泪,双手合十,喃喃说道: “阿米豆腐!椰树鸡肚!保佑双喜平平安安……” 陆远见不得这个,便抽身回家, 远远地望见,自家黑黢黢的门坎上, 一明一暗的,那准是老爹的烟袋锅子…… 麻蛋,好瘠薄想抽烟啊~~ 到了门口,老爹在鞋底上,敲了敲烟灰, “水生仔咋样了?” 陆远好歹当过“中华神医”,不说一眼准,起码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够呛!要能撑过今晚,或许有救……” 沈老爹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大夫来过了?” “前面去请了……且得一会呢!” 赤河村到南云镇,约莫三四里路的脚程,一去一回至少半个时辰。 沈老爹沉吟片刻,叹了口气, “以后安生种田,外头没啥好事……” 搁往常,沈北玄非得跟他老子“据理力争”, 可没想到,陆远平静的点点头,低声说道: “爹说得是!我先睡了……” 日头底下,无新鲜事, 相比农村,集镇和城市固然发达且便利, 然而,欺凌剥削和尔虞我诈等负能量,却呈几何级数飙升, 不管男女老幼,无不是遍体鳞伤,身心两败。 陆远记得,有人说过: 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每个人都被猎枪瞄准。 去踏马的拜火教,去踏马的官府, 随你们怎么折腾,老子这辈子就在赤河村种田养猪了! 沈家,只有三间土坯草房, 房前是一片不大的土坪,一株桃树,还有一株也是梨树…… 屋后是猪圈、鸡窝和小水塘,普普通通典型的农家宅院。 东屋是爹娘住的,中间是堂屋, 西间隔成两段,沈北玄与丹凤分着住…… 妹妹今年十五,比哥哥小三岁,在农村也算是大姑娘了。 嗯,记起来了…… 沈丹凤和浓眉大眼的顾水生,貌似走的挺近, 在沈老爹的心里, 对叛逆儿子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并不奇怪, 吃一堑,长一智, 经历过动乱,看过死人,不害怕不改变,才有鬼了! “去睡吧!” 跨进屋内,后院里, 老娘一边拿煮过的水草喂猪,一边用木耙清理猪粪, 生猪抽条的时节,贼特么能吃能拉! 按照记忆,陆远睡在西屋外间, 稻草铺上,只有一顶破帐,一床薄被……连个枕头都没有。 入乡随俗,心静自然眠。 脱下衣服裤子,迭好当枕头,裹着被子…… 农村的夜晚,分外幽静, 嗅着浓郁的土腥味, 着不知名昆虫的鸣叫, 还有隔壁村,断续的犬吠…… …… 隐约中,陆远被哭泣惊醒, “呼!”的惊醒,坐起, 侧耳倾听, 堂屋里,妹妹和爹娘说话, “水生哥死前说……呜呜~~说双喜在城里,脑袋打烂了……” 老爹没说话,只吧唧嘴,估计在抽烟袋锅子, 老娘倒是叹气: “都是命啊~~好好的不在家里待着, 非要去看热闹,这下可好,把命看没了吧……唉!” 沈丹凤便抽泣,便问道: “水生家就他一根独苗苗,往后可咋过啊~~” 爹娘都没吱声, 咋过? 绝了后,只能得过且过呗,要不还能咋的? 十里八乡,祖祖辈辈下来, 不知道有多少没有后代的人家,无声无息的消亡, 相比顾秦两家,老沈家算是苍天开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