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李儒自新丰县出来后,依旧谨慎。 便是脚踝疼痛,还是不肯雇佣马车,只是抄小道继续东进。 直到在蒲坂乘上了前往河东的渡船,当双脚真正踩上了关中以外的土地时,李儒这才松了口气,才有时间在渡口处的棚户上买一碗枣茶。 香甜的茶水灌入喉中,李儒喉结不自觉上下抖动。 其中难得的丝丝甜味,更是让李儒如沐春风,仿佛多日来赶路的疲倦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店家,再来三碗。” 听到李儒还要,卖枣茶的商人有些尴尬:“客人,就剩一碗的量了。而且还是底部的茶,有些浑浊,不知你是要还是不要?” “要!” 底部虽然浑浊,却反而是枣肉最多的地方,能品尝到更多的甘甜,为何不要? 不过李儒还是奇怪:“店家,如今还不到中午,怎么你的枣就卖完了?这样做生意怕是有些不大行。” 店家将那碗深红色的枣茶端到李儒面前,亦是深感歉意:“平日里都是够的。可现在渡口处不光是有纤夫、船家,还有那些运盐的军爷。军爷每次来往往都是几十上百号人。那好家伙喝起来就和水牛一样,怕是准备再多的枣茶也是不够啊!” 军爷? 李儒朝着渡口看去,这才发现有些赤膊的汉子行动整齐,又有战场上的肃杀之气,显然不是普通的纤夫,而是行伍中人。 “那钟元常还真有本事,竟然能够说服李傕、郭汜的兵来给他运盐。” 李儒端起大碗,又美美的喝上一口,突然询问卖枣茶的店家:“那些士卒在你这喝完付钱吗?” 店家明显有些为难。 但还是小声告诉李儒:“那自然是不付的,现在兵荒马乱的。那些军爷个个眼睛都长到了天上去,我哪去敢问他们要钱?” “不过倒是官府知道此事后,便过来付些铜钱。虽然没什么赚头,但好歹成本能兜住些,不至于亏损太重。” 嗯…… 没什么赚头,李儒是不信的。 不过就着路边飞扬的尘土喝完枣茶后,李儒在结账时还是多给了店家一枚五铢钱,全当这枣甘甜,值得嘉奖。 自渡口出来后,李儒一时之间陷入迷茫。 他本来是想直接穿河东,自轵关过河内,入河北。 可现在他突然又想去一趟安邑,去到河东郡的治所,去见见那位河东太守钟繇。 如今河东就是朝廷突出的一块跳板。 不光是在军事上能够居高临下的压迫河北,同时也是情报、食货这些的必经之道。 若是河北有什么消息,那也必然是钟繇先知晓,然后才能传送到关中。 李儒要去河北,怎么也该先弄清河北朝廷的具体事宜。 如今的关中,只知道袁绍立下伪帝,其余的却一概不知。 比如。 如今伪朝的三公九卿是谁?不知道。 如今伪朝的权柄划分如何?不知道。 甚至,就连袁绍在伪朝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都不知道。 正是因为情报上的匮乏,这才让李儒起了去见钟繇的心思。 “是应该去见上一见。” 若是如今还在关中境内,或者钟繇出身西凉,那李儒绝对不敢去见面。 但现在,钟繇既然是天子的人,又能够压制李傕、郭汜这样的西凉将领,那倒没了这层顾虑。 李儒先往治所安邑。 但却扑了个空,只说钟繇并不在此地,而是前往了盐池都督盐政。 无奈又出了安邑,再走了几十里路,这才终于见到钟繇。 钟繇来到河东不过短短数月,本来在尚书台养出来的白净皮囊就变的有些黝黑。脸颊两侧本来还晃荡的浮肉也全都掉落下来,露出两个深坑。 当听到是李儒求见时,钟繇也是微微愣神。 “他怎么来了?难道是私自逃出来的?” 不过一想到关中又有天子,又有太师,又有贾诩,连之前的王允都逃不出来,何况一个李儒? “那就应当是天子将他放出来的了。” 钟繇苦笑道:“天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将这人放了出来。” 按照自己的看法,李儒早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世上了。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还能亲眼见到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物? 思虑几息,钟繇便决定还是见上一见。 毕竟大概率是天子派来的,说不定就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助的事情。 将李儒带到盐湖边的一处小室,钟繇神情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在得知李儒要前往河北时,钟繇更是两条眉毛都缠斗到了一起。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