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还没到晌午,一股从未闻过,浓郁奇特的肉香,就从陈家小院里飘散开来,霸道地钻进左邻右舍的鼻孔里。 那是炭火炙烤着羊油脂的焦香,混合着某种辛香料霸道的香气。 这当然是陈冬河特意从供销社弄来的少量孜然和辣椒面起了大作用。 路过的乡亲,都忍不住深吸几口气,心里猫抓似的痒痒。 可这年头规矩大,家家日子都紧巴,闻着味凑过去?那叫没皮没脸。 串门都得自带口粮的年代,谁好意思往人家肉锅边上凑? 那准得被人戳脊梁骨! 李雪和她母亲李幽兰也被王秀梅喊了过来。 自打那负心汉卷了抚恤金跑路后,几个硬气的舅舅做主,李雪直接跟了母姓“李”。 李幽兰这名字,在村里显得格外温婉雅致。 人如其名,性子也柔韧刚强。 她不愿拖累娘家四个兄弟,送来一点吃的穿的,多半都被她冷着脸硬推回去。 四个兄弟有心接济,却拗不过这妹妹的倔强,只能时常抽空过来看看,图个安心。 陈家的院子敞亮。 几大家子聚在一起,围坐在那个古怪的石槽边上。 石槽底部铺着烧得通红的松木炭火,陈冬河将事先用盐、花椒水腌入味的羊肉小块,间或夹杂几块肥瘦相间,同样腌制过的野猪肉或熊肉,用长铁签子串好,架在石槽两边。 滚热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腾起一串串青白烟雾,发出“滋啦滋啦”诱人的响声,香气更加猛烈迸发。 陈冬河娴熟地翻滚着肉串,时不时撒上些来之不易的调料粉末。 那带着焦边,油汪汪、香喷喷的肉串入口,从未体验过的咸香、辛香、焦脆在舌尖炸开,让所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真恨不得连舌头一块儿嚼下去! 陈大山和二叔陈二山就着小酒,撕咬着焦香流油的羊肉串,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意。 陈援朝腆着脸蹭了二叔一杯北大仓,几口下肚,脸就红得像煮熟的虾米,眼神迷离起来,对着肉串嘿嘿傻笑。 女人们坐在稍远些的马扎上,一边低声闲聊,一边也忍不住把那焦黄油亮的肉串送进嘴里细细品尝。 王秀梅看着忙活的儿子,李幽兰看着帮忙打下手的女儿,眼中既有欣慰,也有说不出的安稳。 李雪偶尔偷偷抬眼看看那个动作麻利,火光映衬下分外硬朗的背影,又飞快地低下头,俏脸微微泛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