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说得很慢,很平静,但那平静下翻涌的滔天恨意和冰冷的杀机,让这间老屋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桌上的灰尘似乎都停止了漂浮。 当把所有压抑在心底的黑暗倾吐出来之后,他自己也感觉胸口那口堵了太久的恶气稍平了一些,但眼底的寒光却更盛。 奎爷一言不发地听着,布满老茧的粗糙手指在光溜溜的红漆桌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计谋在盘算。 直到陈冬河说完最后一句,他缓缓抬起头,一双阅尽世事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陈冬河。 沉默了足有半袋烟的功夫,屋子里静得能听到心跳。 他用手指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两下,发出“笃笃”的闷响,眼神变得锐利如鹰。 “这事儿……能做。” 但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老谋深算的考量,语速放慢:“如果你能忍,再忍一段时间,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再慢慢的弄死他。神不知,鬼不觉。” 陈冬河喉咙里像堵了块烧红的烙铁,奎爷说的道理他懂。 可那股子邪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灼得他眼珠子都发红,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发出“咔吧”的轻响,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火星子:“忍?忍不了!我特娘现在就想把他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奎爷,你放心,我有门道,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他从医院掏出来,保管没人发现马脚。” 他眼底掠过一丝野兽般的戾气,随即又强行压下,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些,但胸膛依旧剧烈起伏。 “至于我这头……不在场证据……好办!我现在就进山打猎,您明儿带人上我院子收猎物去。” “到时候弄几只大家伙,动静够大,这消息保管跟长了翅膀似的飞遍公社。谁还能疑到我头上?” 奎爷没立刻应声,掏出烟袋锅,慢条斯理地塞上烟丝,划亮火柴点燃。 辛辣的烟雾缭绕着盘旋上升,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吸了一口,看着陈冬河那张压抑着狂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脸,沉吟道:“成!陈老哥前几天托人送来的那头黑瞎子,我还没出手,车站的吴主任眼馋着呢,价钱正卡着。” “要不,我放个风声,就说那熊是刚放倒的。有那头畜生兜底……” 他吐出一个烟圈,目光探寻地看向陈冬河。 陈冬河直接摇头打断,嘴角却勾起一个冰凉的弧度,眼神狠厉: “不成,戏要做足。山上我去弄真正的彩头,动静要够大,够唬人……指不定,给您弄头山大王回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