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殇著身-《借天之九番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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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议事的声音仿佛被林泽的耳朵自动屏蔽,他的思绪不知被什么力量包裹缠绕,胸中难以压制的热血逐渐喷张开来。

    “九半,定会以死守护我负屃之国!”

    待林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请战豪言,这一刻空气犹如静止,众臣皆用惊讶的目光紧盯着眼前这位身体虚弱的储君,似乎在他们眼中,这个举动全然不可能出自储君。负屃国君默不作声,林泽忽然意识到刚刚的“壮举”糊涂得无法直视,又似是不受控制,分不清是被众人的情绪感染,还是被什么力量操控,总之对于一心求生的林泽来说,这个举动无疑将他再一次推向死亡。

    在负屃之国,只有一种人可以进入战场,那就是战士。而林泽那句话则是在向众人宣誓,他将以自己的肉身与意志为城墙,拒敌于王城之外。

    片刻沉默之后,众人开始哗然。

    文臣们跪地嚎啕,大喊储君性命不可儿戏,武将们却颇受鼓舞地连声称道,尤其是将首临冗,本来默不作声的他此时向林泽投来赞叹的目光。面对众议哗然,国君缓缓起身,冲着林泽微微点了下头,又望向大殿之下:

    “众卿,可有退敌良策相助储君?”

    接下来的一众沉默才真真令林泽心中的小火苗彻底熄灭,偌大的王宫议殿,几十名自诩人才的文武官员,刚刚还各执一词争吵辩论的群臣们,在国君发出这句问话后齐刷刷底下了头,一个个保养甚好的面孔上却尽是艰难之色。

    “如此,便散了吧。”

    这场紧急殿会最终就这样在一片萧瑟的沉默之中匆匆结束。林泽心中也大概清楚,不是这些文艺青年当真不中用,只是睚眦大军来势汹汹,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任何计谋战术在骁勇善战又倾巢而出的睚眦大军面前,皆如隔靴搔痒,且不知道这本就战无不克的敌人身边究竟有什么力量在推波助澜。

    怎么办?以死守护?一个死过两次的人,再死一次?救世主到底有几条命可以挥霍啊?

    林泽返回寝殿的一路上都在焦灼地思考,Z要是再不来接应他,别说人类灭不灭亡,他自己就身先士卒了!不行,保命要紧,还是得逃!别的林泽不会,逃跑他可是经验丰富。

    夜深如幕,储君寝殿仍然亮着几盏灯火,殿里的林泽七手八脚地收拾着细软,逃跑要带足本钱,不然半路上不被猛兽杀死,恐怕也会饿死。

    忽然传来侍者请门的声音,吓得林泽一个哆嗦,匆忙将收拾一半的行囊藏到被子下面。

    林泽强压下紧张,正襟危坐着犹如备战勇士,实际上后背的虚汗已经沁透了衣裳。侍者进殿,身后的两个战士抬进来一身金色战甲,英武之气外冲三分,叫林泽不寒而栗。这是负屃国君送他的战袍,以配得上他那句“以死守护”的慷慨之言。林泽看着这套金色战甲,下意识地偷偷伸手将逃跑行囊又往被子里推了推,喉咙之处尽是难以下咽的口水。

    战士退出后,侍者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折绢信呈给林泽。

    “九殿下,此为殿下故人所托转交之物。”

    故人?这满目异相之地岂会有他林泽的故人?绢信柔软,隐隐散发着温香,林泽困惑地展开来看,竟是乔禾亲笔。

    储君九半誓死卫国的消息已经传遍赋城,乔禾离城前亦有所耳闻,以她一介草民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当面来叙,只得百般恳求侍者替其转交绢信。

    “君上守城巅,女自伫林间,百战身不死,日夜祈君愿。”

    短短十几个字,却令林泽感受到极大的精神冲击。他曾游荡于现代那冷漠的人群之中,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莫名背上了谋杀的罪名,身处监狱,别说有人探监,恐怕外面连一个能记起他的人都没有。而如今,林泽虽然身在不知名的时空,霸占着另一个人的躯体,身边却有严厉但慈爱的父亲,有肝胆相照的朋友,有愿意为自己日夜祈愿的女人。不止,这宫殿之外硕大的赋城土地,皆是为自己祈愿的臣民。林泽望向窗外,天空之中尽是负屃子民为储君大人升起的天灯,因为储君的一句话,无数壮年接踵前往军事处报名参军。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英雄?不,救世主!

    林泽,你是救世主,无论古世还是现世,你都是那个被选中的唯一!

    林泽确信这个想法是由自己的内心生发而来,并非Z的控制,也不是九半的影响,是他林泽自己的豪情。想来竟然有些痛快,他毕竟是个现代人,怎么样也比这些古人知道的更多一些,所以临城作战,未必就会输给敌人。

    寒风萧瑟,天高地阔。林泽饶有架势地登上城楼,将首临冗亲自为他披挂上那套金色战甲。这在军中预示着,除了将首临冗的命令,这位所发出的一切指令一样要无条件服从。因为这套金色战甲,正是当年负屃国君征战四方时所穿的破殇甲,是这个负屃之国最至高无上的荣耀和自豪。尽管林泽并不完全清楚那番海口誓言会令自己面对什么,不过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真是不要太威风!

    然而,当林泽放眼向城楼外遥望的一瞬,这身耀眼的金色战甲却没能带给他多少自信。只见城外阵列有序的睚眦军队密集如雨,百人为一方阵,横列有八方,而纵裂,竟一眼望不到尽头。云、石、弩、柱等攻城战器一应俱全,刀、盾、枪、弓等步兵战士各就其位,剑拔弩张之间,齐整的铜色战甲在这阴霾密布的苍天之下透着无坚不摧的肃杀之气,一阵恶寒瞬间沁透了林泽全身。睚眦之国本就尚武,而那凝如石盔的兵煞之气,若是爆发起来,似是能将赋城之上的整片天空染红,轻而易举便可撕碎这座摇摇欲坠的王城。

    忽然,一支箭矢擦着林泽的头盔飞过,惊得他瞬间冒出一身冷汗,耳边是这城楼下睚眦众军的嘲笑之声,又见身边的负屃将士们纷纷投来惊恐的目光,林泽只得强行控制住自己那一心想逃的双腿,竟硬生生长在了原地。

    要镇定,要镇定,越是恐惧越要保持镇定,要是储君都先有了惧战情绪,那整个负屃军队的气势都会一泻千里,未待敌人大举攻城,恐怕己方阵营已是不攻自破。

    宫内众人全都谨守礼法未曾逃离,城楼将士也是坚守职责绝不含糊,不过,看惯了野史里亡国奴作风的林泽,可不认为他们会这样一直站到最后,但有一个人必定是要在大殿里坐着的,哪怕只剩孤身一人,那就是国君。

    听过将首临冗详细分析了睚眦兵力之后,林泽下了三条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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