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恢复起来会非常慢, 至少几个月内干不了重活, 需要精心调养。 后续治疗和营养费用, 你们要有准备。” “好!好!住院!我们住院!” 林晚迭声应道,只要不是立即致命的终身残疾或瘫痪,只要还有希望,她就能撑下去!“谢谢医生!谢谢!” 林朝阳被推到了观察病房, 脸上罩着氧气,身上打着点滴, 脸色依旧惨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林晚隔着玻璃看着,泪水无声滑落。 是庆幸,也是后怕… 县医院的观察病房里,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 林晚坐在病床边的硬板凳上,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 林朝阳的脸色依旧苍白, 像糊窗户的纸,但呼吸总算平稳了些, 不再是那种下一秒就要断掉的微弱。 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 缓慢地流入他青筋微凸的手背。 氧气罩下,他的嘴唇干裂起皮。 林晚轻轻用棉签蘸了温水, 小心翼翼地润湿他的唇瓣。 看着这张与记忆碎片里逐渐重合,此刻却无比脆弱的脸,林晚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复杂得难以言喻。 责任! 这两个沉甸甸的字, 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心上。 她占用了这具身体。 那个懦弱绝望,最终在父亲暴虐和哥哥重伤的打击下可能消散了的“林晚”,把这一切都留给了她。 这具身体的亲缘,这具身体的血债,这具身体……唯一的温暖来源—— 眼前这个苦命的哥哥。 记忆融合的那些碎片里,全是林朝阳笨拙却固执的守护: 小时候挨打时把她护在身下,哑着嗓子发出“呃啊”声吸引父亲的怒火; 饿得前胸贴后背,却把偷偷藏下的半个窝头硬塞给她,比划着“你吃”; 在她被村里孩子嘲笑“有个哑巴哥哥”时,他默默地低着头,手指却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他听不见世界的恶意,说不出温暖的安慰,却用全部的生命力,在泥潭里为妹妹撑起一小片摇摇欲坠的天空。 太苦了… 林晚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发酸。 他的人生,仿佛就是由苦难堆砌而成,而原主,连同现在的她,竟是他苦难中唯一也是最大的“责任”和寄托。 “占了你的窝,用了你的身……” 林晚在心里对那个可能已经消散的“林晚”低语,目光却紧紧锁着病床上的人, “你放不下的人,你没能护住的人, 我来!你的债,我背!你的哥, 从今往后,也是我的哥。” 林朝阳的好,林朝阳的苦,都真实地刻进了她的灵魂里。她不再是旁观者,她就是林晚,林朝阳就是她在这冰冷异世唯一必须守护的亲人。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伤势稳定是暂时的,需要精心护理和调养,几个月内不能劳累,后续营养和治疗费用不菲……还有那个随时可能回来发疯的赌鬼爹,以及村里等着看笑话,甚至可能落井下石的流言蜚语。 前路艰难得令人窒息。 口袋里仅剩的两块钱和抵押出去的银镯子更是原主母亲留下的最后念想。 司机王大叔的恩情要还, 哥哥的身体要养…… 压力像山一样压下来。 怕吗?当然怕! 累吗?身心俱疲! 想逃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不能逃,也无处可逃。 看着哥哥即使在昏迷中也微微蹙起的眉头,仿佛还在承受着痛苦。 林晚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钱?去挣!债?去还!人?去护! “哥,别怕,有我在,我们回家!以后,换我护着你。” 就在这时,林朝阳紧闭的眼睫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似乎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像是在呼唤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名字。 “晚……晚……” 虽然模糊得几乎听不见,林晚却猛地一震,瞬间红了眼眶。她俯下身,紧紧握住哥哥那只没有打点滴但冰凉的手。 “哥,我在。”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坚定,“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 三天后,县医院的医生终于点了头。 “回去后绝对卧床静养至少两周! 这伤看着没破口子,里面伤得可不轻, 再崩开就麻烦了!按时吃药,有条件弄点红糖鸡蛋补补气血……”医生絮絮叨叨地叮嘱,目光扫过林晚洗得发白和补丁摞补丁的衣裳,还有她口袋里那张尚未结清的欠费单,后面的话化作一声叹息“……量力而行吧,别把自己也累垮了。” 林晚默默记下每一个字,用力点头。 她小心地搀扶着林朝阳下床。 哥哥的脚刚沾地,身体就晃了晃,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紧紧抓着林晚的胳膊,那力道透着他此刻的虚弱和对妹妹的依赖。 “慢点,哥,不急。” 林晚的声音放得极轻,支撑着他身体大部分的重量,一步一步挪出病房。 林朝阳几乎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她瘦小的肩膀上,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呼吸带着压抑的喘息。 这场重创…… 几乎抽干了他本就稀薄的生命力。 回村的牛车颠簸缓慢。 林晚让哥哥靠在自己身上,用身体尽量为他缓冲震动。林朝阳闭着眼,眉头紧锁,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身体微微紧绷。林晚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 牛车终于摇摇晃晃停在村口。 熟悉带着牲畜粪便和泥土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却让林晚的心瞬间绷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