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敏锐地捕捉到周围田埂上、院门口投来的目光——好奇的、探究的还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的。李婆子那破锣嗓子这几天显然没闲着,“林晚打爹”、“不孝女”、“煞星”这类的流言或许早已像瘟疫般传开…… 林晚挺直脊背,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 推开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院门,一股浓烈的劣质酒气和呕吐物的酸腐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哇!你个丧门星!你还敢回来?!”林老栓的咆哮带着浓重的酒气,唾沫星子横飞。 “还有你这个晦气的哑巴赔钱货! 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这两个讨债鬼!害老子输钱!害老子……” 他的咒骂戛然而止! 因为林晚动了。 她甚至没等林老栓把话骂完。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抓住了林老栓指着林朝阳的那只手腕! 动作快、准、狠! 林老栓只觉得手腕像是被一把冰冷的铁钳死死夹住,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 林晚猛地向下一拧…一拉! “嗷——!” 杀猪般的惨嚎再次响彻小院! 林晚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一脚重重踩在林老栓那只被拧住手腕的手臂上,将他彻底压制在地,动弹不得! “林老栓,你听好了! 以前那个任你打骂的林晚,死了。” “现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第一,从今天起,我哥养伤,需要静养。你再敢靠近他屋子三米之内,再敢对他吼一个字……” 林晚的脚微微用力, 碾在林老栓手臂的痛处, “我就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让你下半辈子爬着去赌!” “第二,从明天起去扫猪圈, 你所有的工分,归我管! 你挣的每一分力气,都得用来还债。 还你欠这个家的债, 给我哥买药买吃的!敢藏一分钱, 或者偷懒不去……”她的目光扫过林老栓完好但此刻也吓得发抖的左腿。 “第三,赌一次,打一顿!”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 院门口,闻声探头探脑的李婆子和几个村民,被这凶悍的一幕惊得倒吸冷气,像被掐住了脖子,半个字都吐不出。空气死寂,只有林老栓压抑的抽噎和林朝阳压抑的喘息。 林晚收回脚,像丢开一袋垃圾。 她转向哥哥,声音瞬间柔和: “哥,我们进去。” “轰!” 林老栓—— 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工分没了?那他还拿什么去赌? 去换酒喝?还要被打? 还要干活还债?打断腿? 这……这简直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看着林晚走远,他再也忍不住了 “呜哇——!” 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没天理啊!反了天了!” “闺女打爹啊!祖宗哎!”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摊上这么个活阎王啊!祖宗啊! 你快开开眼,收了这个不孝女吧!” “嚎够了?”林晚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盖过了林老栓的抽噎, “嚎够了就给我滚起来!” 林老栓一哆嗦,下意识地想反驳… “去,”林晚的视线扫过洒了一地的水和碎裂的陶片,命令道, “把地上收拾干净。 然后,去灶房,烧热水!” “我……我……”林老栓张了张嘴,想说他浑身疼,动不了。 林晚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更冷了一分,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要去哪地上那根棍子。 林老栓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挣扎着站起来……像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一边嘶嘶地抽着冷气,动作慢得令人发指…… 林老栓终于收拾完一地狼藉, 走到隔壁用破草帘子隔开的灶房。 冰冷的灶膛里只剩灰烬, 水缸也快见了底…… 他哆哆嗦嗦地往灶膛塞了几把引火的软草,又添了几根细柴,颤抖着手划了好几次火柴才点燃。 火光跳跃起来… 他一边机械地拉着破风箱, 一边在心里疯狂咒骂:反了天了!小畜生!等着!等老子缓过劲儿来…… 灶房传来水烧开的“咕嘟”声, 林晚立刻起身,掀开草帘进去, 林老栓对着灶膛发呆, 脸上还残留着怨愤。 “水。” 林老栓身体一抖,猛地回过神, 看着锅里翻滚的热水, 又看看林晚那张冷冰冰的小脸, 下意识地想指使她自己去舀。 可话到嘴边,对上林晚那毫无波澜的眼神,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