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想起三天前那辆车牌被雪纸糊住的黑车,想起匿名短信里的“牵涉甚广”。 “我知道。”他说,声音比自己想象中稳,“但老张的孙子要上学,王婶的药不能断,这些钱,不该在别人的存折里。” 陈书记盯着他看了很久,目光像把刀。 最后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省纪委明天派人下来,这是他们要的材料清单。” 他推过纸袋时,肖锋看见封口处盖着“机密”的红章,“小肖,你做得对,但有些事…...不是光靠对就能解决的。” 肖锋捏着纸袋走出办公室,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路过公告栏时,他看见白天新贴的举报信,最上面一封用毛笔写着:“村东头的灌溉渠,工程款被吞了一半。”墨迹未干,在风里微微颤动,仿佛还在诉说。 三天后,省纪委的车开进镇政府大院时,张建平正站在财政所门口抽烟。 他看见穿制服的人下车,烟头“啪”地掉在地上,踩了又踩,像是要把什么也一同碾碎。 陈建国是自己走进纪委车的,上车前回头看了肖锋一眼,目光像团熄灭的火。 表彰通报下来那天,肖锋在办公室收拾去市里开会的材料。 抽屉最底层,躺着周梅当年的分手信,边角已经泛黄。 他把信压在镇纸下,在便签上写:“账本上的每一笔,都逃不过阳光。”然后轻轻贴在公告栏背面。 出发时,镇政府门口围了好些人。 老张挤到前面,往他手里塞了袋鸡蛋:“肖同志,我孙子说要考北大,像你一样。”鸡蛋还带着体温,暖着肖锋的掌心。 车开出镇界时,手机震动起来。 肖锋看了眼来电显示,备注是“未知号码”。 他没有接,只是把手机扣在腿上。 窗外的麦田闪过,远处的青山在薄雾里若隐若现。 纪检组进驻青云镇的次日清晨,肖锋的手机在床头亮起,显示一条未读短信:“省扶贫办临时通知,原定研讨会提前至明早八点。”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翻身下床,把整理好的材料又检查了一遍。 窗外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亮白的光。 肖锋站在光里,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面战鼓,正朝着更远处,咚咚敲响。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