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随即,那恐惧又被一股长期压抑下的狠厉所取代,他猛地抓住李逸尘的手臂,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逸尘!你这么有本事!你能算天机,能知兴替!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孤谋划一个……先下手为强的策略?” 他死死盯着李逸尘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榨取出希望。 “孤不想坐以待毙!若……若事成,孤必善待父皇,让他安享晚年!” “青雀、雉奴他们,孤也绝不会亏待!孤可以发誓!”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逸尘的心中凛然。 果然,李唐皇室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安分的因子。 从李渊晋阳起兵,到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再到眼前这个被逼到角落的太子,第一个念头竟然也是铤而走险。 这念头恐怕在他心中盘桓已久。 只是以往缺乏能力和支持,如今自觉羽翼渐丰,又有“高人”相助,这危险的念头便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但李逸尘更清楚,现在的李承乾,根本没有造反成功的可能。 李世民对军队的掌控力,对朝局的驾驭能力,远非历史上那些昏庸帝王可比。 仓促起事,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李承乾会瞬间覆灭,他李逸尘也必将被碾为齑粉。 现在,必须彻底、干净地掐灭他这个念头。 这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最后的时机。 李逸尘没有立刻回答,他甚至没有挣脱李承乾紧抓的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承乾,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 这种沉默,让李承乾更加紧张,他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良久,李逸尘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不是来自他的喉咙,而是来自某个不可知的深处。 “殿下,臣……无法谋划此策。”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不解,正要开口。 李逸尘却接着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定。 “因为,无此必要,亦无此可能。更重要的是……臣观殿下之气运,殿下的帝王相……微弱,几不可察。” “强行逆天,必遭反噬,身死国灭,祸及子孙。” “什么?”李承乾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僵住,抓住李逸尘的手也无意识地松开了。 他脸上的狠厉、激动、恐惧,在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帝……帝王相微弱?你……你是说……孤……孤当不了皇帝?” 这个结论,比之前所有的分析、所有的历史案例,都更让他震撼,更让他无法接受。 足疾的困扰,父皇的失望,兄弟的觊觎,这些他都可以忍受。 甚至可以想办法去斗争,去争取。 因为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执念——他是嫡长子,他是大唐名正言顺的储君,那个位置,最终应该是他的。 这是支撑他在无数谩骂和自我怀疑中坚持下去的根本动力。 可现在,这个被他视为最后希望、近乎神人的李逸尘,却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告诉他…… 他没有帝王相? 他当不了皇帝? 这无异于将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轰然击碎。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承乾喃喃自语,眼神涣散,身体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会瘫软下去。 “孤是太子……孤是嫡长子……父皇……母后……孤……” 他语无伦次,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无法思考。 李逸尘看着他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并无多少怜悯。 他必须用最震撼、最直接的方式,彻底打破李承乾的幻想,将他拉回现实。 所谓的“观气”、“帝王相”,不过是这个时代最能让人信服的说法之一。 尤其是出自他这个刚刚“预言”了天灾的人之口。 李承乾呆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