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浅醉愣了愣,随即眉眼弯起笑开: “念姐是想给他们……” “给她寻个清静地方练嗓子。” 时念板着脸打断话头,耳根却悄悄漫上薄红,指尖攥了攥衣角,低声补了句: “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回到账房时,窗棂外的暮色已沉。 案头烛火燃得正旺,烛芯烧了半截,淌下的蜡油凝在青釉烛台上,像串细碎的琥珀。 时念铺开宣纸,本想续写《西厢记》的戏本,笔尖刚触到纸页,却不由自主画了朵海棠。 花瓣边缘晕着墨,沾着的那滴墨团,倒像极了香巧鬓边总簪着的胭脂。 她望着那朵歪歪扭扭的海棠,忽然想起现代参加过的一场婚礼。 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捧着捧花说“爱情是两个人一起变好”。 那时她只当是场面话,此刻透过窗缝瞥见院外相拥的身影,倒觉得这话里藏着几分真切的暖意。 次日清晨,吴婶蒸的莲子糕刚出笼,甜香就飘满半条巷。 陈州红着脸跑到时念面前。 手上捏着块打磨得光滑的桃木牌,上面刻着“平安”二字,刻痕里还透着新鲜的木色。 “念姐,这、这给您。” 他递木牌时,手心的薄茧蹭过牌面,声音都发飘。 “香巧说您喜欢素净的,我、我刻了半宿……” 时念接过木牌,抬眼道:“谢谢,我很喜欢。” “后院的篱笆松了,该修了,你去看看?” 陈州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应着“好”。 他转身往后院跑时,连脚步都透着雀跃,背影在晨光里晃得轻快。 吴婶端着蒸笼从厨房出来,见了这模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傻小子,昨晚蹲在柴房刻木牌,手被木刺扎了好几个洞,还不让我跟你说呢。” 时念望着陈州笨拙搬梯子的身影,转头对浅醉道: “把那匹湖蓝色的杭绸取来,给香巧做件新旗袍,领口绣对鸳鸯,让绣娘精细些。” 浅醉忍着笑应了声“好”,转身去取杭绸时,刚到廊下就撞见凝霜端着药碗经过。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瞧出了几分八卦的打趣。 悄悄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默契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这几日的怡红院,倒像是浸在了蜜罐里。 陈州修篱笆时,目光总往戏台那边飘; 香巧练嗓子的调子,都比往日甜了几分; 念七给戏台刷漆时,故意把陈州的刨子、锤子往香巧坐的石凳旁挪; 连最木讷的乔章林都看明白了。 所以在教姑娘们识字时,他总把“姻缘”二字写得格外大。 唯有流芝显得格格不入。 她本就性子腼腆,这几日更是魂不守舍,端茶时眼神总飘着。 这不,滚烫的热水差点泼在别人的衣摆上,亏得晚晴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稳住茶盘,才没出乱子。 “怎么了?魂都快飞了。” 晚晴拽着她往后台走,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担忧。 流芝攥着帕子摇头,帕角被绞得发潮,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事。” 晚晴哪肯信,正要追问,却见时念掀帘进来,手里捏着新改的《西厢记》戏本。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