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坐吧。” 时念往她面前推了杯凉茶,茶汤里飘着片新鲜的荷叶,是午间从海鲜楼带回来的。 “今日去盐仓,没出什么事吧?” 素心刚坐下,又立刻站起来福身,动作比戏台上的请安还标准。 “多谢时老板派人跟着,那些人……没敢对我动手。” 她想起下午在盐仓的场景。 张万利的几个打手借着劝酒想拉她的手。 只是那人的手刚碰到戏服的袖口,就被个穿短打的汉子拦住。 汉子是时念身边的十四。 他面无表情地说:“张老爷吩咐了,让姑娘好好唱戏,别扰了兴致。” 他那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冰,吓得打手们不敢再上前。 后来念二还“碰巧”摔了酒坛,酒液溅了打手们一身。 乱糟糟的场面里,倒没人再敢打她的主意。 “要谢就谢十四他们,守着你的人是他们。” 时念让她坐下,旋即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素心没坐下,只是垂着手站在案前。 “没什么,就是……就是想谢谢您。” 她顿了顿,从袖带里取出一包银子,推了过去。 “我知道你们不缺银子,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毕竟这些日子,他们要一直跟着我。” 素心的耳尖瞬间红了,攥着戏服下摆的手指泛白。 “那些人总往我身边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要不是两位大哥拦着,我怕是……” “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重要的是你要护好自己。” 素心用力点头。 “我明白,谢谢您。” 师父说,园子里的伙计们都等着消息,若是不去,张万利定会借口拆园子。 他已经派人去祥福园丈量地皮了,不顺从,他就会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她想起今早在后台看到的场景。 李庚生正磨着一把旧剪刀,却被磨得发亮。 师父磨剪刀时,说“真到那份上,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受辱”。 那剪刀的寒光,现在想起来还扎眼,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时念望着她发红的眼角,忽然放下茶杯,语气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 “现在可懂了,我那日为什么说路是自己选的,苦也得自己受着?” 素心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要碰到胸口,声音带着点哽咽: “懂了。” “以前总想着靠别人,靠师父,靠您……” “现在才明白,别人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扛。” 烛火轻轻晃了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一个挺直,一个微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