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王伦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都监一身武艺,尤其这飞石绝技,堪称独步天下。在东京禁军中,想必也是佼佼者。然而,都监可曾想过,你这一身本事,是用来做什么的?是如同董平那般,为了争功邀宠,不顾士卒死活,贸然轻进,最终身死军覆?还是如同如今关胜一般,空有壮志,却受制于朝廷腐败,上官无能,同僚倾轧,最终兵败身辱,甚至还要替人背负纵兵祸民的骂名?” 张清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发现王伦句句戳中他心中隐痛。东平府、东昌府被劫,他与董平确有轻敌之责;关胜兵败,朝廷追责,他们这些下属岂能有好果子吃?更别提那些散兵游勇的恶行,以及关胜如今面临的困境…… 王伦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道:“我梁山,并非都监所想那般,只是打家劫舍的草寇。我们都曾是被逼无奈之人。林教头被高俅害得家破人亡,杨制使被贪官污吏逼得走投无路,鲁大师、武松兄弟,皆是路见不平,反抗强权……我们聚在此处,所求不过是一个‘公道’,一方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能让好汉施展抱负的净土!” 他指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士卒操练声和工坊的叮当声:“你看我梁山,士卒训练有素,百姓各安其业,孩童有书可读,工匠可展所长。我们抵御外敌,保护商旅,收容流民。我们所行,可能不合朝廷法度,但扪心自问,可对得起这‘替天行道’四字?都监之才,若用于庇护此方百姓,抵御真正的外侮(暗指辽、夏),岂不胜过在昏君奸臣麾下,空耗岁月,甚至为虎作伥?” 张清沉默着,王伦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他的心防上。他想起了自己苦练飞石的初衷,想起了军中同僚的倾轧,想起了朝廷的腐败,想起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和如今在济州府外肆虐的散兵……与眼前这秩序井然、生机勃勃的梁山相比,他曾经效忠的朝廷,显得那么不堪。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王伦清澈而坦诚的目光,又看了看桌上那杯香气四溢的“好汉香”,终于,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仿佛也烧尽了他最后的犹豫。 “王寨主……不,哥哥!”张清放下酒杯,单膝跪地,抱拳道,“张清……愿降!愿凭这身微末技艺,追随哥哥,在这梁山之上,寻一个真正的‘替天行道’!” 王伦大喜,亲自上前扶起张清:“我得张清兄弟,如虎添翼也!今后,你便在我梁山骑兵营,任指挥使,与杨志、花荣兄弟一同,为我梁山训练铁骑,扬威天下!” “张清,领命!” 当张清身着梁山服饰,出现在聚义厅,正式向众头领见礼时,厅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迎声。杨志、花荣更是上前,与他见礼,眼中满是对于这位以飞石绝技名动天下的同僚加入的欣喜。梁山的实力,在赢得一场辉煌胜利后,再次得到了坚实的增强。 消息传出,江湖更加震动,朝廷愈发惊恐,而济州府外那些饱受散兵之苦的百姓,在绝望中,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投向梁山方向的目光,充满了更复杂的期盼。天下这盘棋,因为梁山的崛起和王伦的落子,正在走向一个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向。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