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一万二千!王贲的络腮胡沾着酒渍,粗粝的指节扣住案几边缘,指背青筋暴起。 他想起今早出门时,老父亲扒着门框喊别买那劳什子酒,省点钱给你娶媳妇,可转身就见老仆捧着他藏了十年的楚地黄酒,坛口的泥封都裂了——老爷子嘴上嫌,心里比谁都盼着他带好酒回家。 喊价声像涨潮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 沈万三的额发全贴在脑门上,拍卖槌在手里滑了两回,不得不腾出袖子抹了把汗。 他瞥见主位上的嬴轩,那人身子半倚在软枕上,指尖转着枚玉扳指——正是方才公子高竞价时摔落的,不知何时到了他手里。 一万八!祝邱的声音带着破音,玄鸟玉佩在他攥紧的手心里压出红印。 他望着嬴轩腰间的螭龙佩,突然想起昨日在天香阁,六公子漫不经心说巴家的盐引,今年或许能多拨三成。 这酒拍的哪里是酒? 是他巴家在咸阳城站稳脚跟的梯子。 一万九!公子高扯下冠缨随手一丢,乌发披散在肩头。 他盯着嬴轩案几上的荔枝核,突然想起幼时在永巷,他偷摘了嬴政赏给嬴轩的荔枝,被奶娘打手心时,那小公子却捧着半盘荔枝站在院外,说分你些,莫要哭。 如今这酒,倒成了他能光明正大捧到嬴轩面前的。 二万!王贲吼得脖子通红,腰间钱袋的绳子地崩断,金饼骨碌碌滚到祝邱脚边。 他望着那些金饼,想起上个月去军器监,匠人们摸着新铸的剑说要是多五千金,能给箭头淬层精铁。 可此刻他望着酒坛上的红绸,突然觉得给老父亲的寿礼,比什么箭头都金贵。 沈万三的拍卖槌悬在半空,手背上的青筋跳得厉害。 他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冯去疾的官服前襟湿了一片,不知是酒还是汗;祝邱的随从正蹲在地上捡金饼,额头抵着案几;王贲干脆脱了外袍,露出底下绣着虎纹的中衣,活像要上战场的将军。 二万一千!公子高的声音哑得像破锣,腕间玉镯不知何时碎了半块,露出白生生的肉。 他望着嬴轩,突然想起昨日系统面板上的提示:人心凝聚度+10%——原来这些红了眼的人,早成了他凝聚人心的棋子。 二万三千!祝邱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望着嬴轩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想起巴家祖训商道即人道,此刻才明白,六公子的人道,比巴家的商道更通透。 二万五! 王贲的吼声震得烛火乱晃。 他弯腰捡起脚边的金饼,指腹蹭过饼上的铭文——这是陛下去年赐的,说老将军守函谷关有功。 如今他捧着金饼,突然觉得,能让老父亲摸着酒坛说我家犬子有本事,比什么封赏都实在。 二万五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沈万三的槌子落下时,厅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有人拍案,有人拥抱随从,连向来沉稳的冯去疾都攥着湘妃竹扇,指节发白地敲着案几。 嬴轩望着台下,王贲正扯着祝邱的袖子,两人不知道在争什么,嘴角却都挂着笑;公子高瘫在椅子上,乌发遮住半张脸,可从那翘起的嘴角能看出,他高兴得紧。 沈管事,总计多少?嬴轩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沸水,厅中霎时静了下来。 沈万三抹了把汗,从怀中掏出账本。 烛火下,他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得飞快,珠子碰撞的脆响里,他突然笑出了声:回六公子,五十坛醉仙酿,总计......十万金。 厅中再次炸开惊呼。 祝邱的随从手里的算盘掉在地上,冯去疾的扇子地合起,王贲瞪圆了眼睛,连公子高都坐直了身子。 嬴轩望着他们,喉间的热意更浓了——十万金,足够在咸阳城外建十座烈士陵园,足够在各郡县开二十所书院。 可他望着台下红了眼的众人,心里突然浮起个念头:这醉仙酿卖得这样贵,怕是要引来些不该来的人。 公子,秦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陛下身边的小黄门求见,说蒙将军的密信到了。 嬴轩转头,就见廊下站着个穿青衫的小宦官,手里捧着个檀木匣。 月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匣盖上的云纹泛着淡金,像极了昨日始皇送他的螭龙佩。 他望着那匣子,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新提示:检测到关键道具即将出现——看来,这醉仙酿掀起的风波,不过是个开始。 第(3/3)页